“将军,明日里,我自己前去就行了。”
“可是大人~”
卸下发冠的这苍白面色大人不曾让将军说下去。
“将军不用担心,东周正值动乱,两国相见不杀来使,若是我的安危都保证不了,岂不是为自己再添一危难?”
“大人,这盒子里的东西,恐生意外啊!”
“我意已定,将军谨记,无论我如何,切记不可冲动,要回去如实禀报陛下。”
“大人保重。”
天蒙蒙亮,百官已经备好轿子前去上朝,零零散散的路人打开铺子门,繁华将起,大渝使者早已抱着盒子守在宫门口,比任何官员来的都早,每路过一个人他都会低头示意,面色柔善。
过了些时间,宫门口逐渐传来的声音入使者耳。
“宣使臣觐见~”
宫门口,这位大人打开盒子,一只长箭安安稳稳放置在盒子中,只见这箭尖毫无色彩,一位将军正要伸手摸向盒子中的箭,使臣连忙敲开那人的手,顾不得他神色愤怒,连忙开声:“将军,这支箭上有毒,乃是世间绝毒,沾手既中,切莫沾染。”
使臣虽救了那人一命,只见他更加愤怒,抬手便拔出了腰间的利剑,指着使臣胸口,眉头深皱,责问道:“尔何意?”
“将军,切莫动气,切莫动气,我不是要加害圣皇,这是大渝所赠一份厚礼,特要献上。”
“厚礼?哼!”将军冷声一笑:“一剧毒之物,缘何来的厚礼一说?还望大人给个解释。”
“将军,非是不能说,请让我面见圣皇,方可说出用处,将军若是信不过我,可押解我前往殿前,哪怕不入殿,只要见到圣皇即可,请将军请示圣皇。”
使臣面色自始至终都是苍白,不知情者以为是吓的,但是大渝人皆知,这大人自幼身体奇差,苍白面色乃是一路奔波劳累和病根所致。
这是东周百多年史上第一位被人用刀压着脖子上朝觐见的使臣,此后东周官员多拿此事笑谈消遣北国大渝,而这位大人不久后也将离世,却被大渝厚葬,福泽后辈。
富丽堂皇的殿堂之上坐着一白发苍苍老者,头带龙帽,身着龙袍,却身形佝偻,一眼便知此人是东周多年皇帝。
使臣行大礼,口中呼:“叩见圣皇。”
那老人听了后,略带笑容的问:“你们称皇帝都称圣皇?”
使臣回答:“回圣皇,在我们大渝,只有贤明之主才会被称为圣皇。”
皇帝笑了笑点了点头,看了一圈下面正望着殿门口的百官,又回过头继续问:“你手中的东西打开吧!”说完以后,神色不悦,顿时气氛一滞,百官面色冷峻,丝毫不服宫门前见的慈眉善目。
使臣心中一叹,暗道:“果真,哪里都是如此模样!”然后面不动色不变的打开盒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不知是何材料做成的布,紧紧包裹着那箭,从盒中取出。
“圣皇,这是一种毒箭,产自大渝一极北方池之内,经过数十年浸泡,已经是上下皆毒,据测,即便是猛虎触此毒不过片刻就会倒地而亡,自从发现这方天池后,大渝国放才打造出一万八千支,方池内蕴涵的毒水只存在于中央一片小水域,而且不可重叠浸泡,否则毒气不能尽数入箭便不能发挥效果,半月前,陛下听闻圣皇国内突发天灾妖祸,心知这些年来往来相交甚好,又心念圣皇愁苦心系百姓,所以特命臣送箭万支为圣皇分忧,若是有此箭,相比东周军队更能如鱼得水,且此箭可重复使用,久久才会失效。”
“哦?大渝有心了。”坐上皇帝听完以后只说了一句。
稍许片刻又说:“不知大渝可有我东周能相助之事?”
使臣连忙回答:“东周与大渝往来已久,陛下之意并非其他,只愿早日恢复安宁便可。”
使臣收起手中的箭,把那块步也放入了盒子中,然后把盒子递给将军手中,这个时候,将军才看到坐上皇帝微微示意,拿下了架在这苍白男子脖子上的利剑。
“圣皇,余下九千九百九十九支箭放在驿站内马车中,一路上怕有歹人,未免丢失,大渝派遣百人护卫前来,此时正在休息,圣皇可否派遣人前往把那些箭带走,也免了夜长梦多。”
皇帝一摆手,刚才架着使臣的将军对着他说:“我和你去。”
使臣走远后,坐上的皇帝突然想起这使臣,即便刚才脖子上架着刀剑,也不曾弯过半点腰,心中称赞。
又问坐下诸大臣说:“你们可信他所言?”
“禀圣上,微臣以为,大渝此意,未免有些愚蠢。”
“老尚书,何来此说?”
“无缘无故暴露一杀器,必有外心,还望陛下小心。”
皇帝哈哈一笑:“人家刚不说了,这箭几十年才有一万六千支,送于我们一多半,不就构不成危险了吗?”
“你们,可信?”皇帝又问。
只见一臣子冷笑:“几十年一万六千支,把我等当三岁小孩了吗?”
皇帝一叹:“罢了罢了,西境为平,怎能又生战事?退朝吧!”
这个时候,臣子们才注意到,昔日风流陛下已经有些苍老了,头发都已经几近全白了,退朝时还需要那位中年太监搀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