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到隔壁叫了一份炒面,然后还问我吃不吃。
我婉言谢绝后,他就从小吃店的冰箱里拿了两瓶凉茶饮料,分给了我一瓶。
我和他在小吃店坐了一会,就有一辆破旧的黑色马自达开了过来。
一个30来岁的男人打开车窗跟阿三打招呼,阿三上前和他说话。
这时炒面好了,我结了账,拿着炒面向马自达走去。
阿三看我来了,就让我上车。
上去后,阿三一把接过炒面,一边吃,一边介绍到:这是老大的亲戚,叫阿康。阿康,这是我的手下,专职司机小李。
我和小李打了声招呼,阿三就和小李聊了起来,他们用一种郊区方言交谈,基本可以判断是保山和直北交接那一带的本地方言,虽然大部分听得懂,但还是有点听不懂的地方。
车开了没几分钟,我们就到一个杂乱无章又破破烂烂地方,周围不是收废品的,就是农名工租住的危房,看来是一个城中村。
阿三在车上把炒面吃完,然后就对小李说:我们下去办事,你等我们一会。
阿三又对我说:一会去谈生意,你在旁边看着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很简单的。
我说:可能要动手吗?
他笑到:都什么年代了,还动手动脚的,我们现在都是合法生意,文明交涉。
我说:那就最好了。
下车后,我跟着阿三走到一个院子里,所谓院子,四周都是裂开的围墙,旁边还有高压电线,在院子里堆积了很多工业零件,一些手工业者正在组装这些零件,不知道是偷来的还是顺来的。
这所房子,比周围的危棚简屋要好很多,但还是破破旧旧的样子,虽说是几层楼的公房,但整体上都是破烂不堪,而且楼道里充斥着垃圾和杂物,简直比美国的贫民窟还要不堪。
在我们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从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很快一个二十多岁女人拿着行李从里面走出来,而她身后有一个35岁+的男人在叫嚷着什么。
女的貌似要离开这个男人,而男人拉着她的行李不让她走,两人都说着某种泛黄区的方言,双方你来我往的唾沫横飞,嘴脸别提多凶恶了。
阿三看到她们吵架,就在旁边看了起来,我也只能陪他一起看热闹。
在他们争执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开到大门口,女人想上前坐车离开,男的追上去截住女人,对着摩的司机一阵狂骂,搞的摩的司机非常的莫名其妙,而后女的又和男的大吵起来,听他们的话语,他们的关系很奇妙。
在他们争执的时候,摩的司机一个劲的问女的,到底要不要车,不然司机要走了。
女的想离开,但男的拦住了好几次,最后还把行李拽在手里,司机只得一个人开车走了。
司机走后,女的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回到租住的房子,男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后,把行李仍在院子里,也回到了房子里面去了。
男的刚走,一辆车开到门口,是一辆外地牌照的qq。
下来一个女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只见刚才吵架的女人又出来了,她拿了一些家里的锅碗瓢盆在四处乱扔,然后拿起地下的行李,然后和那个下车的女人一起上了门口的车,很快车就开走了。
那男的回来院子里,捡起了散落的锅碗瓢盆,在大家异样眼神中,自顾自的捡东西,丝毫不顾及他人眼光,最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看完后,阿三对我笑到:好玩吧?现在去办事了。
阿三带我上了二楼,他敲了敲门,一个很黑也很老的女人给我们开门。
进去是一个很长的走廊,走进去后,才有几间房子,其中一间房子很大,但没有任何装修,非常简陋的陈设,但几张麻将桌摆放整齐,屋子里烟雾妖娆的,而且还吵吵闹闹的,争执刚才那副牌该怎么打,原来是赌徒们刚结束一副牌,在开“追悼会”呢。
这里人员复杂,有外地打工的,也有本地农民,还有市区小市民,反正就是社会底层大杂烩。
一个叼着香烟的40来岁中年人看到我们来了,急忙让一个中年妇女来代替他,然后来招待我们。
阿三对他颐指气使的,我看得出,这人就是阿三的属下,或者说附庸。
阿三和我说,眼前的中年男子叫白板,经营着这家棋派室,主要吸引周边穷人参与赌博,没太大油水,也就混个混宝吧。
白板拿出香烟给我们,我谢绝后,他急忙拿了汽水给我。
他卑贱的笑到:小弟新来的?
阿三给了白板后脑勺一下,然后说:什么小弟,你知道他谁吗?风哥的亲戚!人家是老板,不是什么小弟!
白板急忙求饶到:我有眼不识泰山,不住地您是风哥的亲戚,小的给你赔不是了。
我说:不用了,这点小事就不要谈了,我现在是来看看附近的场子,你就让我们随便看看就可以了。
白板说:大哥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气量非凡,以后肯定能成为这一带的龙头老大。
阿三又给了他一下,说到:呸!这个穷人住的瘪三窟龙头老大谁稀罕,康哥以后要当就当这个区的总龙头。
白板说:康哥以后当总龙头了,别忘记关照小的。
我笑到:哪有那么容易啊。
阿三又对他说:这个月的口水钱,差不多要交了吧?
白板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给阿三,还念念有词的说:现在生意难做,我这里都凑不足两桌人,自己还上去打牌呢,就晚上有点人气,平时连水电费都赚不回来。
阿三不耐烦的说:行了,别和我哭穷,上次你宰了一个动欠房暴发户,赚了好几万,够你吃喝一阵了。
他笑到: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这里开销也大,你看我小工就两个,一个端茶送水跑腿的,还有个天天买菜烧菜掌勺的,光电费每个月也要好几千。。。
还没说完,阿三就拉着我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说:没什么事情,我们走了。
白板在我们身后叫喊到:留下来吃饭吧,我的厨子今天做了她拿手菜,扬州狮子头!
阿三说:不吃了,还有事情。
白板叫到:三哥走好,康哥走好,以后来玩啊。
到了楼梯口,两个上了年纪老人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到:这棋派室天天噪音扰民,报110也没用,吵死人了。
我和阿三两个都笑了,到了楼下,我对他说:为什么报告了都没用啊。
阿三拿着信封,说到:有营业执照的,而且又有这个,你说能搞定吗?
我说:能,当然能了!
阿三看看四下无人,就从信封里抽出一叠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