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强的父母和我热情打招呼,比较有意思的是,他们说的都是有浓郁中原官话的普通话,仔细想来,刚才海强说的普通话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的伸城方言说的也很好,听不出他到底北方人还是本市人士。
海强和我进他屋子后,我把疑惑对他说,他笑笑,说:我们家爷爷是谈城,奶奶是赣渝的,所以说话都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比较有意思的是,我奶奶到现在还不会说伸城话,都几十年了还学不会呢。
我说:原来如此,难怪听你说话就像山洞大彪汉似得。
他笑笑啊,说:其实也不正宗了,经过三代人后,我说的话只是有点齐鲁官话的元素,和正宗的完全不能比了,而且奶奶一直和我们说赣渝话,我们的齐鲁话听起来更像是赣渝方言,虽说谈城和赣渝本来就离得很近。
经过打听我才知道,海强爷爷的父亲是一个地主,在当地很有势力,还当过副县长,后来因为局势很乱就跑到伸城生活了,而海强奶奶一家则是作坊业主+富农,后来也来到伸城投靠当资本家的亲戚,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有走成,就滞留在这里进入了新时代了。
海强拿了几瓶汽水出来和我喝起来。
喝了一会,我对海强说:你比我害惨,我好歹也是小老百姓,你家原来就是当官的,去了对岸还能继续横行乡里,现在就窝在伸城的外环外当小工了。
他笑到:去了对岸也不一定混得好啊,说不定就是眷村里活一辈子,在工厂打工当小确幸,现在我觉得也挺好的,有房子也有朋友,日子虽说不是很好,但比对岸那群呆子要好太多了。
我说:既然你这么豁达,我也不能再同意更多了。
他说:不过我差一点就没办法出生了。
我说:怎么着?
他说:我太爷爷原本也是要出去的,但我爷爷一家也是倒霉,本来船票已经送来了,都打包好了,出发前夕我太爷爷病死了!
我说:那真是太遗憾了。。。
他说:其实也没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带过来,基本是空手逃难过来的,后来我爷爷自己进工厂做事,养活了全家,拆迁后也住过几年新房子,也算是没太大遗憾了。
我说:这样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又说:但我奶奶一家就比较悲催,她的妹妹原本嫁给了伸城xx厂的小开,这家资本家迁徙到对岸去了,原本准备把我奶奶一家一起接走的。
我说:但是?
他说:但是我奶奶那弟弟,就是我舅公,真不知道他搞什么,居然回到老家,搞起了xx团,于是奶奶全家就停在伸城等他,派人四处找他,等他回来时候,伸城早就插满旗帜了,还怎么走啊!
我说:这老人家真是有点不识大体。
他说:这还不算完,后来他逢人便说总统如何如何,结果被小人检举,关起来了。
我说:不会吧?现在网上喷子多了,也不见被抓。
他说:那是以前,谁敢光明正大谈这个啊,因为这个还被劳改了好几年,后来也很凄惨的,老婆都和他离婚了,孩子跟了后爹,那后爹真是坏啊,把孩子绑在吊扇上用皮带抽,简直不是人!好在过了一些年就回来了,他也老实了许多,虽然私下里仍然说一些关于总统的话题,不过还算是太太平平的活到了21世纪才去世。
我说:这如果改编一下成小说了,说不定还很卖座。
他说:你就别取笑我了呢,我觉得这种事情都是过去的了,我现在想的是如何开心的在这里生活。
我拿起汽水说:为了新生活,干杯!
又聊了一会,我问海强现在还混社会不。
海强说:当然混了!不然靠这点死工资哪够用啊。
我说:那你主要做些什么?和阿龙一起飙车吗?
他笑到:飙车是爱好,不是工作呐。
他略加思索,对我说:我其实在为du场拉人。
我说:你也做这方面生意?我以前也给我们那的“娱乐室”拉人,但效果也不是很好,钱赚的不多。
我们交流了一番,我才知道他是真正为du场拉人的,我们那充其量只能算棋p室,根本不能等量齐观的。
聊到后面都很尽心,我们加了为信后,我就起身告别。
开车回去的时候,发现进入切宝后,几乎就是进了市区,而之前在九厅那里,感觉就是郊区了,不过切宝也有切宝的坏处,就是晚上还能看见飞机,而且离的很近,好像机场就在切宝老街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