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你就哭出来,不甘你就喊出来,这儿只有我这个快死的老太婆,别人不会看到你这无助的一面的!”那边老人还在轻轻说着,宁傅轩眼角隐隐有泪水划过两颊……
每当老人将一处伤口清理干净后,宁傅轩便感觉有种柔软湿润的东西轻轻的拂过自己的伤口,一时间,痛楚也少了一些。
“这是我找到你时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小白虎在舔你,唾液有助于伤口恢复,你也不要太担心。”
老人这么说了,宁傅轩也就释然起来,既然如此,证明小黑应该没有受太大伤,一人一虎一起坠崖,小黑没事实在是个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也是因为他们快落地时宁傅轩将小黑向上抛去,减缓了小黑下落的力道,不然以小黑那弱小的身子骨,保不准命丧当场,那样接下来的日子,宁傅轩一个人可孤单的很呐!
待得老人将宁傅轩脸上的脏污清理干净后,才让宁傅轩慢慢的睁开眼睛。当眼中映出的景象变得绚烂多姿起来时,宁傅轩又不得不闭上眼睛。
他睡得太久了,以至于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眼睛疼的厉害,等不及眼睛的痛楚彻底下去,宁傅轩便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微微适应下环境后,便看到了小黑立起两只后爪,直起身子,好让自己能第一眼看到它。
微微笑了笑,看着小黑两只前爪胡乱晃动,一副平衡不稳的样子,小爪子想搭在自己脸上保持平衡,却又担心触及自己伤口,只得在哪里来回晃动,摔下去,便又再立起来。
有心想告诉小黑可以将爪子搭在脸上,嘴中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话,哼哼唧唧一阵,宁傅轩便放弃了,笑看着小黑蹒跚学步的样子,一阵欢心。
“你能睁开眼了,不错不错,恢复的可以!”老人从门口端了一盆水进来,边走边说。
宁傅轩看向这个人,鹤发垂在脸颊两边,脸上布满皱纹,走路时也感觉很费力,手中端着小半盆水颤颤巍巍的走进来。
老人很老,以至于宁傅轩都对自己躺在床上让老人照顾心里升起浓重的罪恶感。老人家却不这么想,她似乎很享受这个照顾人的过程,手上的毛巾浸湿在水里,为宁傅轩拭去身上的汗渍,污垢。一盆水用完,老人家便费力的直起身子,将污水倒出去,重新舀回小半盆清水周而复始。
当两天后宁傅轩在老人家照料下能断断续续说出些话时,老人家显得很高兴,告诉宁傅轩她姓刘,如此,宁傅轩便以刘姥姥来称呼老人。
……
“刘姥姥,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哎,说起这个我就有些伤感!”深深的叹口气,似乎触及到老人的伤心处,老人竟失神久久未能说话。
“十几年前吧!这一片还是一个小村子,我因为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医师,便安居在这,离村子不远,但这儿离附近的一个小药圃比较近。老人家我六十多啦,腿脚不方便,村里人都体谅我,每次我开了药方他们都自己去药圃里取,那日子,真的很舒适!”
似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让老人有些岔气,老人便扶着桌角轻轻的咳嗽着。宁傅轩担心老人身体想让她休息会,可老人却很固执,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和人说话了,宁傅轩的到来让她很高兴,缓口气便接着说道。
“我本来还有个小徒弟,是个好女孩啊!人见人爱,最后许给了村东老王家的小子了。那场喜酒可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老人家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竟然堆满了笑容。
“第二年,那丫头邀我一起住,我当时可没同意啊,你想,我这么个老太婆,怎么能给人家小女儿的生活添乱呢!然后,几个月后的一天,应该是陨石吧!从天而降,正轰在小村子中间,那时候我住在这儿躲过一劫,可全村人啊,连同我那个小徒弟一起,一个不剩的都走了,连灰都没剩下!”老人家讲了这段后很伤感,不停的悔恨自己怎么没有住在村子里,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孤老了。
宁傅轩有心安慰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感同身受一番,宁傅轩不确定自己遇到同样的情况会不会自刎以求痛快。
当夜色降临,老人家去临近的客房休息了,宁傅轩回想着刘姥姥的故事,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忆情,我还没死,你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啊!”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宁傅轩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