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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追凶 1(2 / 2)

因此,箭王喜欢用一种当年他在委内瑞拉军校学来的老式‘美国西部牛仔射击法’,当地人叫‘fanng’、‘扇扇子’——这只是一种民间玩法,历史悠久,但只适用于转轮手枪,国际大赛并不承认,因此能达到的射速记录‘002秒’在官方也不具备权威性;不过这种方法确实能够达到极高的射速:射手在扣动扳机之前,先用拇指把击锤倒扳,第一次射击时,实际上并未扣动扳机,而是利用枪甩出的惯性,用虎口撞向击锤射击,再立刻用食指扣动扳机射出第二发子弹,使得两发子弹的射击过程全在拔枪之间完成,就像西部牛仔一样,拔出手枪便在胯间射击,省掉了整套侧身、抬手、瞄准等一系列动作,而且能瞬间连射两发,保证对敌的致死打击效能。

不等那‘刺客’反应,‘箭王’已经拨枪并扣动了扳机,所以,不管那‘刺客’要做什么,他只看到一颗火花在‘箭王’手边闪了一下便一命呜呼了——‘扇扇子’是赌命的招,不适合普通人,但如果枪手能达到老牛仔那样致命的准头和人枪合一的协调能力,就能练成一项先敌打击的救命绝活了——枪口下放时,意外看到自己枪柄上刻的箴言‘柯尔特使人人平等’,庆幸多年来还保留着这个傍身技能。

‘箭王’示意众人站在原地,自己则谨慎地探身向前,地上是已快化成水的溶尸、还被子弹轰掉了半个额头,忽然,他注意到溶尸下半身穿的是蒙古军队的礼服,上身肩上还纹着一只血肉模糊的海东青,瞬时心头一紧,大喊一声:“阿木…”,阿木尔的名字还没喊全,背后飘来一句极平缓的话语,透着职业人士的特有的冷静:“将军,不用浪费你的子弹,这名中尉五分钟前已经死了”,大家突然认出地上那具溶尸就是阿木尔中尉,但都被这具尸体吸引了注意力,震惊之余,以至于直到真正的刺客开口说话,才有人注意到那刺客就站在他们身后。

五分钟前……

阿木尔中尉虽然经常兴致冲冲,但还是个外粗内细的人,早早换完衣服便当先来到总统府,总统府的大厅外围都是他熟悉的面孔,但经过一段空旷的走廊时,却敏锐地发觉的尽头的几名保卫已经换成了生面孔,其实他和这些保卫素不相识,只是地凭着自己作战多年的经验,下意识地记住过几名保镖的脸;此时,躲在暗处观察的‘无常子’——本次行动的刺客头领——却将这名闯入者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闻到了恐惧,捕捉到了阿木尔躲开假保卫眼神的小动作,看来,这名战士骨子里还不算老兵啊,但看这他的步伐气息,绝对是一头强压着恐惧的野兽,一旦失控,自己的行动很可能泡汤。

中尉稍稍加快步伐想要去确认总统的安危,却偶然听到楼顶传来异动,像是有人因被强行制服而窒息,用喉咙发出来的声音——人如果被强力蒙住口鼻,便不能出气,气流无法经过声道便喊不出声来;但挣扎之时会有一点气息在喉咙之间来回移动,发出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这是危险的信号;阿木尔中尉一个健步窜上楼,空旷的房间散步着满地尸体,全是总统保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几人手里还握着枪,其余的连小臂或肩头被斩下,死者都是被人用利刃一刀毙命,地上却没有一枚弹壳,难道这些人连一枪也来不及发出吗?!不,不止这样,刚进来大厅时保镖竟然还浑然不知,看来这些人连一句救命也来不及喊出。

只见房间尽头的门半掩着,挣扎的声音清楚无误地从门后传来,阿木尔中尉见地上没有通讯器来呼叫支援,便单枪匹马冲上前去,本要飞起一脚踹门,却没想那门自己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把笔直戳向他的武士刀,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真的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刺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观察他的刺客大师‘无常子’,巧了,中尉死前所站的位置正好位于总统办公桌的正上方。

‘无常子’还想玩玩儿,便竖起耳朵听着地板下传来的声音,总统一边说话一边走着,不一会,听到总统走到办公桌前的皮椅上一屁股坐下时,撇下中尉,用刀在自己的手掌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刀快,刚划一下还没有血流出来,但很快汨汨的血便染空了掌心,再使劲一捏,这一捏须用巧劲,将自己掌心的肉一下子捏碎,迸射到地板上,好像捏爆一颗葡萄一般,‘无常子’的血液有极强的腐蚀性,脚下的地板一下就由固体烧成了溶浆,快要溶川地板时,将扒了衣服的阿木尔中尉往上一扔,想看看下面那位传奇的‘箭王’会不会中招,拔枪射沙自己的战友,结果‘砰!砰!’两枪,听得那叫人一个失望。

回到现在……

“保护总统转移!”,阿古木朗大声喊道,此时,巴图尔还失陷在以为自己误射战友的错乱中,被阿古中校扯住肩膀叫醒:“阿木尔已经死了,看!他的心脏已经在之前被刺穿了”,箭王才猛然回过神来;在场的战士都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脑门,要把这刺客打成筛子;但这刺客出刀,离他最近的两名保镖刚抬起枪就被他一个腕花削下两只手臂,其身若游龙,一眨眼,又好几名战士头颅被砍得飞起;紧接着大批忍者装束的刺客从不知从何处涌入办公室,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将军,你的弓箭……”,布赫总统取下挂在墙上的传统角弓和一篓箭向他扔来——这原本只是办公室的装饰品,但蒙古习俗、挂在墙上的弓箭都要是真的——箭王飞起身接过弓箭,返身便是一箭,‘着!’,‘无常子’的头就被钉在墙上。近距离手枪干不过刀,‘鹰小队’数名战士当即便死于刀下,剩下不到十人保护总统冲入走廊上准备杀出一条血路,此时,往常宽阔的走廊突然显得特别窄。

‘无常子’拔下眼睛上的箭,他是人造人,伤口能像胶水一样自动愈合,可是心中的怒气却平息不了,他被激怒了,也显出少有的兴奋,看来传说中的‘箭王’果然是个对手。刺杀总统,行动时间只有十分钟,总统府外的救援部队很快就会赶到,他们事先设置的路障和隐秘地雷拖延不了多久。

‘鹰小队’背靠背地把总统围在垓心,眼看着就要冲出走廊;‘无常子’纵身一跃跳到办公室的上一楼层,他光凭听觉就能判断出下面的形势——‘箭王’和那位反应快的中校看来是这个团队里武功最高的,反应快的中校在前头开路,‘箭王’在队尾断后,其余还有五名特战队员将目标围在一个保护圈里,但他们的武器只有随身佩带的手枪。

走廊尽头是一个室内阳台,‘无常子’眼前没有障碍,飞一般跑过去一跃而下,从空中竖直一剑将阿古木朗沿头颅正上方劈成对称的两半;‘箭王’瞬间就疯了,对准‘无常子’连射五箭,全中‘无常子’的胸膛,把对方插得像豪猪一样,可‘无常子’只是打了个踉跄,便站起来继续砍杀,“靠!这家伙射不死”,箭王的心里不由得响起这个绝望的声音;他离总统太远,‘无常子’却对总统触手可及,来不及了,‘无常子’左突右挡,抢步上前,不由分说,就是一刀,行动结束……

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黑衣忍者瞬间散开,走廊又空旷了;只剩下倒在地上的总统和几个兄弟血流不止地挣扎着;‘箭王’冲上前去,没有追击刺客,而是双手紧紧地按在总统脖子被划开的大动脉上,然并卵;总统抓住巴图的手留下最后的嘱托:“巴图尔,不要去报仇,留在这里,保护蒙古的人民”,巴图不能答应,只说道:“布赫总统,我们的敌人不在草原,他们随时能攻击我们”,“巴图尔…”,总统再张嘴,但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一撒手,瞳孔放大,瘫软下去。

“将军…”,巴图最后忍不住对总统喊出一声,在他心里,布赫总统还是那个当年带他出生入死的大哥;盖上老将军的眼睛,他必须马上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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