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山几乎一瞬间就懂了,因为在出门之前,早有人帮他进行过思想培训,知道这些小国如何对付他们,无非是先扮可怜,然后装凶狠,不给钱就是看不起他,几套手法之下,官员做事,难道不用成本?
一个挑起边患战事的官员,自然不会让上司喜欢,而在日拱一卒的策略下,为了让人家“满意”,对一个官僚来说,如何做?
还不是牺牲屁民利益,安抚外患,至于他们这些流官,做完了这一任,拍拍屁股走人,烂摊子,贪婪的邻国就留给下一任倒霉蛋了。
这可以说是外交立场上最大的难点,哪怕后世如日中天的美利坚也为此吃瘪多多,因为人家没有做别的,只不过是日拱一卒而已,如果抢夺你的城市,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如果只是一条水渠,几块石头,那为此发动战事,是不是就过了?后方,自然有东林党的官员进行攻讦造谣,最终,维护大明朝利益的官员肯定都做不下去,而维护官僚们利益的家伙们却可以上位。
这也是在地理大发现之前,中国周围的富庶地带都已经拿下,对于其他穷鬼们,哪怕打下来,也是得不偿失啊,如果北朝没有那么多的山地,有几位皇帝在任,也早就拿下了也是。
因此,郑准见到中国官僚,第一个想法就是说几句好听的,看能不能勒索出钱财来,反正钱又不是他们的,打着“睦邻友好”,“彰显大国气度”的名义,全都花出去,也不能有人说什么,不然的话,一个小气的罪名就可以直接扔过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自宋以降,事务性官员,也就是每日处理各种实际工作的技术官僚越来越低下,而以各种用人心斗心眼的人开始上位,官吏官吏,厚黑学官场学越来越吃香,可真正为老百姓办事的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下场了。
不过,郑准虽然吃了个瘪,大明的官员居然有敢于不跪舔越南的,实在让他愤怒,不过想到,此人据说不就是刚刚造反,灭了大明,朝廷新贵,不晓得规矩,也难见怪啊。
哼哼,等到日子久了,看准机会,先统一越南,之后,就慢慢朝北蚕食,历来都是越南君臣的梦想,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命令军人装作老百姓,起衅边疆,之后就去告状,那朝廷里的东林党自然心知肚明,给了好处安抚了洋大人后,自然是要承接对洋大人侍奉不足的人了。
这就和上学时候,总有一个喜欢欺负人的人,故意撞倒你后,大声嚷嚷你撞到他,而开始打人,等到老师来了,所谓老师,自然是事情越少越好,对于惹事学生,自然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各打五十大板,久而久之,自然无人与那混混殴打。
心理学,人心,就是这么奇妙,郑准还在想着,如何教导新朝廷乖巧呢,不过,对于木容山来说,却是毫无作用,他早就被打过预防针,知道与东林党的书生认为的,外国都是蛮荒无知之所不同,外国人能跑到中国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哪怕是被嘲讽的的黑人,也知道下飞机后,看见个女人就大喊,你要不要学英语,我们去那边开房吧。
人家时刻在算计你,不找聪明人打好精神,反而是用一群翻译被坑,自然是问题多多了。
木容山懒洋洋的说道:“啊,这个,我不是很熟。”
郑准疑问道:“你不是准备为我国请来援助吗。”
木容山疑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只是看你们打生打死比较难,就指点了个买军火的地方嘛,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郑准皱眉道:“天朝对我等小国,不该是好生对待,给钱给物吗,如此谈论钱财,你真是天朝官宦吗。”
木容山摆摆手,说道:“我说了多少次了,我是来南方吃喝玩乐玩女人的,政治上的事情,我是不管的。”
郑准一怒,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国还在战乱之中,却有心思……”当时想到自己还真没理由如此要求人家,于是缓和一下,装作和颜悦色,而不是原本呼和的对待大明官员那样:“那公子何日启程去帝都,为我国请来援助了,时间不等人,明日就启程吧。”
木容山说道:“回去?帝都那么冷,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打算在这鸿基过了年,就再去什么泰国啊,新马泰啊玩玩。”
郑准一摆脸色,说道:“公子来我国,却不肯为我国做贡献,那怎么行。”
忽然觉得不对,于是又换了一脸和颜悦色,说道:“我知道帝都还与江南作战,但如若可以对我越南以仁义,支援我国万支步枪,我国必然去天下宣扬公子的仁义,使得公子留名于史书,而那江南的东林党听闻公子的仁义,还不直接请降吗。”
木容山倒是动了动脑子,想起那些东林党日后的做派,史书?
想到后世那部被篡改而怪异的明史,起码他们得到的许多史料,就与后世的传闻不同,起码明熹宗就不是木匠皇帝,笑话,人家也是每天可以玩女人玩到腰坏了,做什么木匠啊,对于那些书生的操守算是已经明白,那些书生啊,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人家穷凶极恶,而真正对他们打打杀杀的,却是直接跪舔。
既然看懂了这一点,那么对于那些东林党,长老们自然是磨刀霍霍,毫不留情,再怎么着,自己最信任的还是自己培养的人啊。
木容山笑道:“你们还是不懂吗,这帝都可是不在乎,那些书生说我好话,有什么用,是可以当女人玩,还是当钱花的啊。”
郑准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人虽然来自帝都,却并非那些沽名钓誉的东林党,可以说几句好听的,就可以忽悠他们出卖国家利益,而是真正靠造反起家的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