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先生,我是从北方过来投靠亲戚的,对这城中的情况不通,请问前面是有什么事情。”
那老头却是放下书,打量了一眼齐小天,说道:“那还能有什么事啊,无非是官司嘛。”
齐小天却是一愣,说道:“大过年的也打官司。”
老头笑呵呵的说道:“谁让官司大啊,太尊也是要发火的,可怜那女子了。”
齐小天疑问道:“女子?”
“是啊,好好的女娃娃,眼看着就要被上刑了,一群老爷们却只会在一边看乐子,还不够热闹吗。”
齐小天说道:“有这样的事情,那女子犯下什么事了。”
老头子笑道:“哪有什么事,无非是长相动人,红颜祸水,那是死罪啊。”
齐小天一愣,说道:“这是何意啊。”
那老头忽然一撇嘴,说道:“这是什么人写的小说,男儿拜一个女子为师,还与师傅卿卿我我,世风败坏,人心不古啊,丧气。”
老头将小说扔在一边,闷头不乐,在那喃喃自语,摇头晃脑,不过过了一会,却又将书捡起来,说道:“这字句都是白话,不过很多词语都不通啊。”
齐小天有些懵懂,不过看起来却也是有些明白,在那些老夫子看来,小说里说一个男子拜一个女子为师就已经很离奇了,尤其是,还写着里面,世代忠烈的杨家将后人,认贼作父,认的还是传说中的女真人为父,那可就真是千夫所指了,起码在不少的老夫子眼里,绝对是眼中钉一般。
后世的时代,无论是小说还是评书,其立场都是站在中原文明考虑问题,自然会有问题。
当然了,这也是长老会所愿意的,后面还有天龙八部之类刺激的情节呢。
不过,齐小天却也是奇怪,这新年期间,习惯的是封印,不办公,这么热闹的日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慢慢走过去,却是没有挤进人群,而是在那听着:“下面的刁民,认不认罪?你纵女行凶,该不该罚!”
在大堂中间,趴着一片血肉模糊的血水,一个人趴在地上,只能在那呻吟,而旁边站着几个衙役,手中的水火棍还往下流着血水,一看就是刚刚行刑。
周围的人都看着不敢说话,只见在旁边,一个身材不高的书生慢慢走过去,说道:“我说,黄西啊,你真是倔强,太尊都生气了,你还不快快认下,真想家破人亡吗,你家姑娘都已经判了绞刑,过几日就要行刑,现在你还想着翻天吗,来来来,认下这罪状,将你家的田产等物赔给太尊的儿子,你一家子的安危也就躲过去了,我在这附近也做了几年的幕客了,你还信不过我刘师爷吗。”
那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人本来是趴在地上,此时脑袋被一个衙役粗暴的抬起,却是看着这师爷,没有说话,忽然一口浓痰吐了出去,正中师爷的脸部,痰里带着血,这当然让一只扶着他的衙役又是一顿暴打。
“赃官,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给我打,给我狠狠打!”
那师爷被吐了一脸,也是恼羞成怒,叫嚷两句,不过却是有些不耐,摆摆手,说道:“停手,别真打死了,还得把他黄家窖藏的金条搞出来呢。”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被铁链死死拴住的几个汉子,说道:“小黄啊,你们看看,这就是你爹的下场,还有你们,好好在家乡待着多好,非要上访,哦不,是告御状,帝都城里的皇上都没了,你怎么告状,还不是被逮回来。”
“师爷。”
身后的那位大人物发话了,刘师爷马上转过头,特别狗腿的躬身道:“太爷。”
“不要让百姓误会,以为是我家有什么亏心的事,有害了本官的官声啊。”
“是了,是了,”刘师爷听了,马上开始对着围观群众说道:“乡亲们,你们可是不知道,这黄家的人有多可恨,他们家的闺女不守妇道,想要玩仙人跳,却是遇见了太爷的公子,公子想揭破他们的诡计,却是被害死了,可他们不但不认罪,还要诬告倒打一耙,要去省城闹事,这不是丢光了本县,本地的脸面吗,你们说说看,谁觉得大老爷不公平的,都自己说说,畅所欲言啊。”
刘师爷的眼珠在左右扫视,心中淡定,只要谁敢说个不字,就立刻抓起来,事后听凭老爷发落,该去黑煤窑的去黑煤窑,该杀全家的杀全家,哼哼。
“不……是大老爷的雷霆手段,我们都不知道这黄家如此歹毒,居然胆敢如此败坏我佛山的名声,该杀,该杀!”
刘师爷眼神有些不对的看着早先安排好的几个无赖混混,这些家伙,平日里就聚在一起游手好闲,现在却是如此的闹事儿,哼哼。
几个人数落起来,这黄家的上上下下也都被说了个透,有的人说,前些年北方的旱灾,就是黄家搞得天下风水不好。
有人说,鞑子和闯贼之所以如此猖獗,就是因为有黄家这样的汉奸走狗卖国贼。
还有人说,黄家在城里开了那么多买卖,肯定有偷税漏税的勾当,切莫让他得逞。
还有人说,黄家的人喜欢在街上拉屎,他早起踩到了屎,不用问就是黄家的人拉的。
刘师爷很满意,黄家上上下下的人反抗不得,跑路不得,此时正是为老太爷的儿子报仇的时机啊,谁让黄家的女儿太不识抬举,知府家的少爷看中了她,却居然敢于反抗,哼哼。
看着黄家的人不服,他倒是和颜悦色起来,知府老爷丧子心痛,自然是他上蹿下跳着做主,此时得意洋洋的对那几个年轻后生说道:“你们看看,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是孝子呢,为什么不把身外之物献给老爷,让老爷丧子之痛可以缓解一二?”
“狗官……”一个汉子原本被堵住嘴,此时刚刚可以说话,却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接着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