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王志梓与何玉兵这般狼狈,老师傅与刑天相视一笑。他们就像两个准备收网的猎手,欣赏着猎物作出最后无谓的顽抗。
回思他们第一次让向阳寺闹起“鬼”来的那晚,值班室那两个家伙必然是被他们的小把戏吓醒了,躲在屋里不出来,直到他们关闭了所有设备也没敢来看一看,只顾叫嚷着溜下山报信去了。趁这机会他们二人再把音箱放回去,把后门锁上,一切恢复原样。
“如我们预测的那样,连续的动静,终于把你这条心里有鬼的大蛇惊动了。我们估计何玉兵这个人多少有些迷信,对于后山连续的诡异现象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而你王志梓是否信鬼信神我们不得而知,但你一定担心是有人借四年前的旧案对你以及你的生意不利。等你由城里赶回来,下令关闭向阳寺,我们对于关英才之死的判断就完全得到了印证。当年的事一定是绝密的,所以你现在也不想声张,不想让太多的人特别是本县人对此产生好奇心甚至有所了解,不然你也不会在白天下山以后装得没什么大事一样匆匆回城,大晚上又偷偷折回来了。果然,何玉兵带人整理过向阳寺,下午就以准备作法事敬神灵为由让所有工作人员提前下班。而自己在‘合家欢’住宿的白晓月突然又感到‘心惊肉跳,反复要求何长老来陪陪自己。虽然你这家伙因为事关重大不得擅离而没有答应,但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安慰她还是耽误了足够的时间,足够我们从空无一人的寺庙里再一次把音箱拿出来重新表演一遍。只不过这次得把录音换换,不用吓唬远近乡亲们,只要把你们几个元凶吸引过来就行了。”
“王志梓!”老师傅猛然间收起了嘲讽的神态,也不再慢条斯理地为解析自己的捕猎计划,“古今中外,很多人在寺庙里忏悔以求洗刷自己罪恶的灵魂,而你居然用寺庙来掩饰你的罪行,还让你手下遇到矿难的工人和关英才顶一个莫须有的盗窃罪名去死,你真没人性!”
“不,你这么说不公平!”王老板居然像是一下子有了胆量,“老关家那小子本来就是个废物,是个敲诈犯!至于我手下的人,跟我签完协议,立即可以先拿8万块寄回家。他们都知道协议上写了下矿有危险、可能有意外,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况且出事后,我还给他们几个每家又补了10万块……”
“人命也是你买卖的一部分吗?”刑天的一声怒斥打断了他。
“我……我还为这个县……为他们致富。我投了大笔钱搞活了这里的旅游,让县里富起来,让老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宽裕。我不是没人性的!”
老师傅低下头,感慨道:“从客观上讲,这倒是事实。可你的初衷是什么?这片钼矿;而你又得到了什么?恐怕不仅是非法开采带来的收益吧?来这个县的几天我们能充分地感觉到,你在这里被当成活神仙。人们出于最实际的原因尊奉着你,你可以并且乐于在他们的膜拜中为所欲为,仿佛是这个县真正的统治者!不然你又怎么能凭一个如此拙劣的骗局草菅人命呢?”
“今天就让你这个活神仙见鬼去吧!”刑天仍然是一声大吼。
王老板感到四肢有些发软,看到这两个人慢慢向自己逼近,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两位……好汉,别……别这样啊。凡事好商量……好商量,咱们谈笔买卖吧,我这儿的生意……”
“我们不是江湖上做买卖的,对你肮脏的生意不感兴趣。”两人越来越近了,王老板几乎无处可退。
“我是有正规注册公司的生意人!没有证据、没有律师在场,你们不能对我动私刑!”
“你记性真这么差吗?证据和律师是对付执法者的。早就说了,我们不是执法人员,我们已经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这也不叫动私刑,只是让你付出比法律责任更惨重和痛苦的代价。”
“啊——”王老板歇斯底里地抡起手电扑向他们。“老板!”何玉兵愣了一下,立即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