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李绩一直盯着秦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异样的表情,但是至始至终秦风的表情只有一个……平静。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哪怕半点的异样情绪。他们已然明白,秦风不是为杀戮而杀,更不是因为嗜杀而杀。
李绩愕然的小声道:“药师公,这小子疯了吗?难道他不知道他会因为今天的举动,给他惹出大麻烦吗?要是让人一告,他千辛万苦立下的功劳将会化为乌有了。”
李靖却笑道:“这种事情我见得多,过度的杀戮会让人产生一股很可怕的情绪,会使人产生一股莫名的快感,以致沉迷进入,失去理智,以杀伐为乐,陷入疯狂之境。秦风杀了近万人,却不动声色,足见他不仅有着铁血手段,还能够在杀伐中维持自我保持冷静。你与他接触不多,不清楚他的为人,这小子啊,不简单呐!他是成心犯错,为了避免我们二人受到牵连,事先才不说明。年轻人,不犯一点错,如何是年轻人?
李绩亦是聪明的人,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是啊,年轻不怕没有立功的机会,贸然登顶绝不是什么好事。路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出来为好,根基不牢、枝叶不盛,很容易坍塌。
……
“呼呼呼”
颉利可汗张大嘴巴,大声喘气,脸色通红,好象喷薄的火山,即将爆发似的。
不等秦风将令,唐军又押上来了一披战俘,兵士把刀高高举起,比在突厥兵的脖子上。突厥兵吓得惨叫不已,一片哭爹叫娘之声响起。
让人意外的是,颉利可汗慢慢的弯下腰,捡起衣衫。他双手颤抖,一袭衣衫仿佛万斤之重一般。
“完了”赵德言他们看在眼里,长叹一声。
突厥已经完了,再有这事,这脸面丢尽了
在大家的注视下,颉利可汗极其缓慢的穿着衣衫,他的双手瑟瑟发抖,拿着一袭衣衫,仿佛握着泰山似的。
赵德言他们不忍再看,唯有闭上眼睛,他们的心在滴血,在颤抖。颉利可汗虽是阶下囚,要让他屈服,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事一成,颉利可汗彻彻底底的屈服了,自此以后,要他东便东,要他西便西,军臣单于最后一点斗志都不复存在了。
“突厥彻底的完了,我们只是杀人,而那小子是刨了突厥的根呐。”
李绩感慨的说着,李靖深以为然,他们深知此举对颉利可汗,对突厥的意义有多大,无不是欢喜不已。若问突厥中,谁的威望最大,舍颉利可汗不会有别人。连他都不得不跳舞助兴,还要穿上妇人衣衫,还有比这让人欢喜的么?
颉利可汗好不容易把衣衫穿在身上,双手紧握成拳,身子有些发抖。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当众穿上妇人的衣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非常别扭。可是,情势逼人,他又是不得不穿,那感觉是羞愤难当,若是地上有一条小缝,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了。
偏偏让他更加不爽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程咬金大嘴一裂:“跳舞呀还愣着做什么?扮妇人扮上瘾了?”
程咬金的话声并不高,还透着欢喜劲头,可是,颉利可汗听在耳里,犹如惊雷在耳际炸响,脑中嗡嗡一片,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摔倒。还不得强忍心惊,生涩的扭动身子,开始跳舞。
身上痛不堪言,可他心里更痛。
作为突厥的可汗,颉利可汗对突厥的舞蹈熟之极矣,要他跳舞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今日他少了一条腿,跳舞动作极为难看,比起初学者都不如。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天上打雷,还是劈在他的头上,把他劈死,那样的话,一了百了
“这也叫舞?弄只猴子,蹦两个圈圈,也比你跳得好看”程咬金虎目一瞪,眼中光芒四射。
这是轻蔑,这是侮辱,若是在往昔,颉利可汗一定会怒吼一声,你竟敢如此蔑视大可汗,拉出去砍了。然而,此时的颉利可汗不得不做一回睁眼瞎子,自欺欺人的佯作不知。
说来也怪,有了这事,颉利可汗的舞姿竟然熟练了许多,有模有样了。只是一条腿跳着,怎么看是怎么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