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
林间穿来一声声轻喝,只见一白衣少年正手持一柄木剑,一招一式的反复刺出,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已经习练很久,刺出的每一剑都略带风声,一板一眼中,显然已经有些心得,旁边一白衣中年人盘膝而坐,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欣赏之色:“这小子却还有些天赋,关键是耐得住性子,只用了三天,便已掌握发力技巧,倒是难得的好苗子!”
不用说,练剑的人自然是李天佑,而盘坐的便是剑辰子。今天已经是两人出发后的第四天,距离到达宗门也只剩下不远的路途,上次剑辰子是追击血刀尊者,生死之间自然是有什么加速的秘法都用上了,尚且飞了三天三夜,如今敌人已去,自然无需那么拼命赶路,所以足足飞了四天还没赶到宗门。四天来,两人便是白天用来赶路,晚上若是遇见城镇便停下来休息一番,若是赶不上城镇,便在荒郊野地里露宿,有剑辰子这个仙家人物在,倒是不虞有什么山精野怪之类的出来作祟。而李天佑也在三天前路过一个城镇时被剑辰子好好打理了一番,头发梳洗后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身上也换上了新买的素白长衣,而李天佑本来长相便不差,再加上几年的山林生活打磨,一打扮倒是清秀中不失英气,翩翩然一美少年,看的剑辰子也是频频点头。
而趁着休息的空余,李天佑也开始了剑术的学习,《剑经》前半部分是对于剑道的描述,重在意志的培养,而后半部分则是记录了击剑之术的基本方法。剑为百兵之君,基本技击方法有击、刺、格、洗四类,而击又有正击和反击,刺有平刺、立刺,格有挑剑、挂剑,洗则可分为撩、带、抽、截、斩、扫等,林林总总可衍化出二十八种基本剑法,可谓博大精深。李天佑用了一天时间便把《剑经》熟记于心,加上剑辰子的讲解,倒是对这基本剑法已经了然于胸,不过知道并不代表能做到,所以从第二天开始,剑辰子便削了把木剑,利用赶路中间休息的时间,让李天佑开始基本剑法的练习。
只见李天佑双目微阖,额头的汗液渐渐汇成汗珠顺着英气的脸庞缓缓滑落,李天佑却是对此不闻不问,木剑平持胸前,缓缓吸气,等到气满胸腔欲要呼出的一瞬间,猛然双眼一睁,大喝一声,一剑向前刺出,“嗖”木剑带着划开空气的声音,剑身顺着剑尖方向,平刺而出!剑辰子赞叹道:“非常不错!这一剑充分凝聚精气神,确实难得!好了,先休息一下吧,天黑之前我们就能赶回宗门了。”李天佑缓缓收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坐到剑辰子旁边,却是有些不满道:“师傅,《剑经》上说只有做到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剑合,剑与心合方能充分发挥剑击的威力,可是弟子无论如何凝聚精气神,出剑的时候总是觉得意犹未尽,似乎缺了些东西。”剑辰子摸了摸李天佑的头笑道:“你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心与剑合,这是个水磨功夫,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做到的,要知道很多凡人中的剑客,修剑一辈子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寥寥无几,就算我们修仙之人,虽然更容易体悟大道,也不乏大限将至仍在门外徘徊之人。”歇息了片刻,剑辰子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我们继续赶路吧,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回去了。”说着信手一挥,秋水剑闪现而出,剑辰子一拉李天佑的手,身形一闪便到了剑上,破空而去。
长剑呼啸,划破云空,两人足足飞了两个时辰,只见下方人烟忽然密集起来,俨然一个小型城池。剑辰子笑道:“天一城到了,宗门就在前方。”李天佑奇道:“天一城?是世俗中的城池吗?师傅不是说修仙之人不与世俗接触吗?”剑辰子解释道:“修为有成之人当然不需要如此,不过天一门弟子无数,那些修为不到辟谷的弟子还是需要一些凡俗中的物事,天一城就是为此而建的,作为我们宗门和凡俗之间的一个交易通道。不过这里以前只是一个小镇,后来随着慕名拜师求仙之人越来越多,许多千里迢迢而来却不得其门而入心灰意冷之人,便在这里安了家,期望能够沾些仙气,让后代子孙有幸拜入宗门的比比皆是,千百年下来,便成了今天这么一座城池。”李天佑恍然道:“原来如此!”剑辰子笑道:“现在还是人少的时候,再过一个月便是宗门大开山门收徒之时,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人山人海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掠过城池,来到不远的一座小山上。剑辰子松了一口气,笑道:“总算到了!”按落在山头,两人跃下长剑,剑辰子手一招,秋水剑便消失不见。李天佑打量了一下四周,因为站在山头,所以四下里倒是一览无遗,李天佑奇道:“师傅,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咱们宗门在哪里呢?”剑辰子神秘的笑笑:“修仙之地,岂能轻易便能让人找到。”说罢手中出现一块令牌,令牌材质非金非木,色成紫金,一面刻有“天一”两字,看起来古朴大气,另一面刻有“剑”字,则是显得铁画银钩,锋芒毕露。只见剑辰子手上一丝剑气涌入令牌中,令牌立刻散发出浓郁的光芒。在李天佑惊奇的目光中,光芒笼罩的前方,虚空忽然漾起一圈圈波纹,随着波纹散开,面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一丈方圆的光门。剑辰子收了令牌道:“跟我来吧。”说着迈步走向光门,身子触到光门,光门似水一样漾起波纹,然后便见剑辰子没入其中,李天佑心中惊奇,脚下却不敢迟疑,赶忙跟上。穿过光门,双脚刚一战定,李天佑赶紧向前看去,却不由睁大了眼睛,只见眼前一条汉白玉铺的台阶通向前方,而在汉白玉台阶的尽头,一坐恢弘大气的山门盎然屹立,门高足有十丈,两根盘龙门柱高耸,龙首相对衔一横匾,上书“天一门”三个大字,字体恢弘古朴,隐有光芒掩印其中,门后似有无数琼楼玉宇。李天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光门已经消失不见,入目处却是一层光壁,光壁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隐隐似乎有无数的符文交相辉映,一闪即逝,光壁后面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自己刚刚站立的山头。
剑辰子抬步拾级而上,李天佑赶忙跟了上去,走了约莫盏茶时间,来到了山门口,站在高大的山门下,李天佑更觉自己渺小。“弟子拜见剑辰子师叔!”正打量柱上雕刻的李天佑被一声大喝拉了回来,只见两名白衣青年忽然闪身而出,正对着剑辰子行礼。剑辰子摆摆手:“无须多礼,最近宗门没什么大事吧?”左边弟子躬身道:“回师叔话,宗门最近一直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发生!”“唔,那便好,你们下去吧!”“是,师叔!”两人应诺一声,闪身消失不见。
天一门内峰峦无数,共有五大山峰,剑辰子带着李天佑飞身而起,直奔中央伫立的天一峰而去。整个天一峰楼阁殿宇林立,山岚云雾缭绕其间,间或有弟子穿梭其间,翩翩然好一副仙家气派。天一峰高有千丈,大部分楼阁殿宇分布在山腰间,随着山势拔高,殿宇也越来越少,山巅之上,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屹立在这里,这已经是俯瞰云颠,号为天一殿,乃是天一门门主静修之地,平日里也只有长老以上的人物才可以踏入。剑辰子携李天佑飞落在天一殿前,说了声:“你在这里等为师,不得乱跑!”便迈步进入大殿。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也只剩下一丝,天地间都是一片昏黄,透过云雾,俯瞰着脚下隐隐约约的琼楼玉宇,感受着天地间的一片苍茫,恍惚间似乎有了种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寂寥感,暗道难怪人人都喜欢登高,这种俯瞰天地的感觉,确实是平日里感受不到的。过了一会忽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李天佑一回头,正是剑辰子站在身后,赶紧回身施礼。剑辰子拉着他驾起剑光穿入脚下的云雾:“好了,该带你回剑峰了,顺便介绍介绍你和师兄师姐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