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笑了笑,赶忙迎了上来到:“哎呀呀,刘小将军您怎么有空过来啦?可是来寻相国大人?真不巧,你也知道这相国大人有午后休憩的习惯。您要是有大事在这等等,小的这就去通报。要是没啥事便…”
刘晏赶忙将老赵打断,这几日没见话变多了不少,看这一脸荣光换发想必是有什么好事了吧。刘晏笑了笑道:“得得得,相国府的规矩我都知道。不过,老赵你却是让我有些看不透了。怎么,相国大人给你赏了个小丫头?”
老赵头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道:“小将军真会说笑,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还哪有能个闲心。这不前些日子小儿借着二公子的信说是在东郡做了都卫,我这老骨头是打心眼里高兴。哦,当然在小将军面前却是不能比拟的。”
刘晏哪有一丝看不起,都卫也好将军也罢说起来到了战场都是凭着一条贱命或者而已。刘晏也哈哈一笑道:“行啊,儿子是有了出息!”
老赵头也应和着满足的点着头,却被刘晏一句“走啊,喝酒走!”给吓得不轻。赶忙摇手往后退道:“不可,不可。我还要帮大人守着门口,可不能让人随便打扰了大人。”
刘晏不耐烦的道:“别那么固执,你说说这大门离相国大人的寝室多远?”
老赵头还真是算了算道:“该有半盏茶的功夫!”
刘晏有些想笑老赵的单纯,但是还是忍住道:“这相国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相国大人正在休憩?这轻急缓重谁又分不清?走走走,要是相国大人怪罪下来我担着就是。”
老赵头也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好,老骨头今日就冒着被相国大人责罚的风险陪小将军饮上几杯。
要说老赵头在相国府待了多少年了,眼力见总是有的。先不说刘晏在吕不韦心中的分量,就单凭人家能放得下身价与老赵头共饮那便是给足了老赵头面子。这要是一再拒绝便是给脸不要,老赵头可不做这种亏本买卖。
“小将军您说,去哪家酒馆。今儿老骨头请客,您敞开了喝!”
刘晏拍了拍老赵头腰间干瘪的钱袋道:“算了吧,就你的那两私房钱还买不来一两上好的绝酿。正好我那班房里还有上次相国大人送的燕酒,去你家喝吧。让嫂嫂炒个小菜足矣。”
老赵头一愣,这脸给的可真是足。“哎”了一声给大门口的守卫说了两句就往自己院子急急走去。要说这一下人怎么还有自己的院子呢?
这还要从吕不韦这个人说起,吕不韦这个人好面子讲气派。自认是自家下人也要体体面面的,所以当初修建府院时便特意划开了一大区域分成好多院落。奖赏给那些更随多年的下人,已示自己没有忘记他们的功劳。这里就相当于相国府的平民窟。
刘晏回到自己当初在相国府当“保安”时的班房,此时是正午刚过。所以这专门为众守卫建立的院落里空无一人。刘晏便直接从柜里拿出了一囊燕酒往外走。
刚出了院子就见老赵头已经等不及追了过来。
“急什么啊?我又不是不去了。”
老赵头点了点头道:“还不是我那妻子听说您要来,埋怨的将我赶出非要迎接嘛。”
刘晏无奈的一摇头道:“行,那咋早点去吧。等会儿还要看看相国大人醒了没。”
老赵头走在刘晏后面道:“没事,我给扬家老二说了要是大人醒了他回来告诉咋们的。”
刘晏刚想问问这杨家老二最近好吗,只见拐角处慢慢走出了一队下女,正中间走着以为衣着华贵的美人。周围的下女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却个个身着锦衣,披着狐裘。再看正中的哪位,披着白色的狐裘,头带着金玉凤钗。
走路平稳典雅,不时风过裘起露出端放在腹前的一双玉手。右手轻握左手,不比那身上的狐裘黑上几分。尤其是一双晶莹剔透若宝石般深邃的眼睛只是微微斜首看了刘晏一眼就仿佛将他的灵魂吸了进去一般。
刘晏就这么发着呆,直到此女远去后弯腰行礼的老赵头站了起来喊了刘晏一句才醒了过来。老赵头笑了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见到如此美人路出丑态倒也不难理解。”
刘晏尴尬道:“没有,我没看她!”
老赵头看了看四周无人道:“这是大人去年五月新纳的小妾。听说是赵国的一位公主。也不知是怎么被大人碰上了。更奇怪是大人将这等美人接入府中便放在后院就再也没有理会,只是按时差人送去珠宝美食罢了。”
刘晏道:“哎,可惜了。”
老赵头赶忙干咳了两声将刘晏的话压了过去,就怕隔墙有耳。
可刘晏没这么想啊,这吕不韦蹦跶不了几天了。到时候这相国府恐怕都要跟着吕不韦去陪葬了。而刘晏偷偷将这没人救了的本事还是有的。
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便到了老赵头的院子。院子简简单单,与平日里布衣所住的院子并无而至。刘晏对着老赵头的妻子行了礼吓得他妻子直接跪了下来。闹得一阵尴尬。
好在老赵头速速将刘晏让进了屋子,从里屋拿出了两个珍藏多年的青铜杯用水洗了洗给刘晏拿了过来。
刘晏看了看已经开始变色的杯子道:“这杯子你还留着干嘛?”
所谓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老赵有些尴尬,嘴往后咧了咧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那青铜杯往回收了收道:“小将军见谅,老骨头就这两个大人二十年前赏赐的杯子。”
刘晏一时心酸,心软的劲又来了。抓起囊给老赵和自己倒满了酒道:“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开始变色了喝东西对身体不好,尤其你老了。肾脏本来就已经衰竭,喝了这个怕是害处太多。你看,这绿色的分明就是氧化了!”
老赵头一斜,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刘晏道:“小将军,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氧化?”
刘晏一阵头大,就算把这青铜氧化的方程式挨个写上再给老赵说上一天一夜他也听不懂啊。呵呵一下道:“没啥,这杯子别用了。过两天我走的时候给你带几个过来。”
老赵头一时激动道:“谢谢小将军,哎,对了。小将军要去哪儿啊?”
刘晏喝了一口酒,美美哒闭着眼回味了一下才道:“巧了,我也有公务在身要去趟东郡。对了,你也抓紧写封信。到时候我有空去找找,你儿子是不好找但吕家二公子可不难找。”
老赵头一听直接走过桌子给刘晏跪了下来道:“谢小将军大恩大德!”
刘晏赶忙将老赵扶了起来,随便搪塞了几句敷衍过去了。其实刘晏心里也没底,听封城说东郡暴乱的厉害不知道还活着没。另一方面就是吕不韦快不行了,刘晏也不想老赵跟着去陪葬。把他儿子拉起来好歹两人有个去处。
刘晏给老赵敬了一杯酒道:“我说老赵,你有没有想过大人走了以后你怎么办?”
老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跟了大人一辈子了除了这相国府能有什么地方可去呢?就看看我那儿能不能回来了。也不知怎么样了,老骨头说入土就入土说不上那天就死球了。”
刘晏将本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去道:“呸呸呸!对了,到我府上当个管家怎么样?”
“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