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今天去么?”
“是。”
今天是王家的宗会,这个时候去闹事儿,那么便真的是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王铮知道樊泗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他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便是不死心给自己一点儿幻想。
但幻想终究是破灭了。
王铮没办法劝说樊泗,也不能劝说樊泗。
可他同样也不能帮助樊泗。
想了许久,他终是做了决定。
“我跟着看看。”
帮了樊泗,便是对不起王以衡。
而帮了王家,便是对不起朋友。
既然没办法左右这一事情却又不能无视,那么他只能去看看了。
樊泗没有再理会王铮。
他决绝地转过头,像是慷慨赴死的英雄,像是割袍断义的名士。
王铮仅仅是跟着,仅仅是看着,他知道,这很可能是樊泗今生最后一场大戏。
王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站住,王府今日不见客。”
王府的司阍自然是见识极广,他不认得霜雪城有眼前这号显贵,所以拦人的时候虽然也有礼貌,但是底气十足。
“我不是客人。”
司阍听了樊泗的回答,不由得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惊慌。
敢直接在王府门前寻仇的,他还没见过,他更是不觉得樊泗有这个能力。
不过既然不是客人,司阍自然没有那么客气了。
“不是客人自然更不能进了,我劝你最好快点离开,不然可免不了吃点苦头。”
樊泗没有打进王府的准备。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已经更进了一步,但依旧不足已去做那样的事情。
不过他同样也清楚,单靠一张嘴,同样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这王府的门的。
樊泗不再言语,而是在这寒风飞雪里,脱下了自己的棉衣,并且一直脱到自己半身赤裸,然后又从容的自腰间取出了一把刀。
这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两掌长,只是油光锃亮,好像是樊泗平日里做饭的菜刀一般。
见樊泗取刀,司阍的神态反而更轻松了,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力,他没看出这把刀有什么神异之处,更没看出眼前的狂徒有什么过人之处。
所以他没有一点要打断樊泗的意思,他想在这无趣的雪天看上一场表演。
而樊泗也没在意司阍的眼光,他将刀取出之后,也没有擦去刀上的油渍,只是径自朝着自己的手腕处划了过去。
血液潺潺流出,似是一条色彩妖艳的小蛇,并且在樊泗的操控下,如有灵性一般,竟绕着樊泗的手臂席卷向樊泗的整个上半身。
随着血液的流出,樊泗整个人的状态不仅没有因失血而变得虚弱,反倒像是吃了神药一般的变得愈发精神。
司阍的脸色变了又变,但事情依旧还在他以为的掌控之中,所以他并没有着急,只是不像之前那样散漫了。
血液终是停止了流出,但是樊泗的神秘仪式却并没有结束。
血液小蛇失去了补给,突然就散开了,断成了一截一截的,之后,这一截一截的血液,开始按着各自的轨迹,如同蚯蚓一般的在樊泗的皮肉间游走了起来。
过了片刻,一截截的血液,竟然化成了一个个神秘的血字,将樊泗的上半身整个布满。
司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他有心想要打断樊泗的仪式,但仔细一感知却猛然发现,眼前这家伙的气息竟然已经消失在了他的感知能力之内。
这也意味着,眼前之人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他一个大阶段以上。
那也就是说,来人的实力,最起码已经是先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