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寒的晚风吹过莫问天,莫问天打了个寒颤,思绪被拉回现实。
感受着寒冷,不禁想起今日与寒霜映的一战。
“寒霜映,寒添。”一想到寒添这个名字,莫问天冷笑一声,眉眼之间突然多了几分寒冷。
三年前
羽圣殿翎羽堂
那晚的月色如今日一样的皎洁如水,洒在翎羽堂那些古朴的建筑之上倒真的让人错以为身在天宫了。
可是在如此这般的美景之中,却有一个少年,落寞地靠在回廊尽头的墙壁之上,相比墙壁上那股淡淡的寒气,少年的心中却是更加的冰冷!
银色的光芒环绕在少年的左手之上,映出他那冰冷的眼神正盯着他的右手,那里本该浮现出的是一柄金色的剑鞘!帝之鞘!而此时此刻,漂浮在右手中的只有一柄布满细细裂纹的银色剑鞘,一如少年此时凄凉的心境。
那少年便是莫问天,从山峰跌入谷底,那种苦涩的心情,又有谁能够知会?
平日里莫问天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他的骨子里却是有那么一股天生的傲气,这是连莫问天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往日里莫问天与自己身为九大神兵守卫者之一的父亲其实颇有些隔阂,所以下意识地想要自己不活在那个站在大陆顶端的男人的身影之下,平日里的作风多是有些叛逆,只是那隐约的傲气与王者之风却是深深烙在了他的心底深处,或许自己的目标就是超过那个强大的男人吧。
可是,如今呢?兵池破碎的现实摆在自己面前,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呢?
想到前路渺茫,莫问天不禁又落寞了几分,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似乎想要发泄出所有的怨气,全然不顾那还略显稚嫩的手会不会肿,少年心气,自然是想做便做,何须计较后果!救那女孩时是如此,此时便也是如此了。
“呦,这不是莫首席吗?”一个不恰当的声音就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莫问天的脑海里。
说话的人是一个比莫问天稍稍大了一些的少年,一身简单青衣,却掩饰不了眉宇间天生的骄纵之气,看上去便是某一族的哪位公子哥。
莫问天微微皱了皱眉,紧握着的拳头先是紧了几分,发出轻轻的脆响,然后又是松开了,大概是调整好了情绪,才开口道:“不知寒首席有何贵干?”
这来者名为寒添,是坎族中人,和莫问天一样,也是翎羽堂的一员,不过年长他一岁,修为也是颇强,乃是上一届的首席,也是莫问天同届的另一名坎族女生寒霜映的兄长,所以两人平日倒也有些来往,只是此时在这幽静之处恰好遇见他,莫问天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太巧了些吧!
寒添也不看莫问天的神情,倒是背过身去,望着天空,低声说道:“今晚的月色真是绝美啊,只是不知道从此以后你还有没有机会再留在翎羽堂赏这轮明月了。”
语气之中,讥讽之意实在是过分至极!
莫问天心中念到乾族坎族两族向来交好,强忍着怒火,低沉地回应道:“乾坎两族向来关系要好,在这翎羽堂之中,明争暗斗又是最为厉害,往日我乾族又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了,今日倒要劳烦公子来冷嘲热讽?”
寒添对着月光冷冷笑了起来:“你也在翎羽堂做了两年首席了,难道还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么?不过是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罢了!”
一抹云悄然遮住了月亮,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只有寒添那狂傲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也回荡在莫问天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踏进翎羽堂的那一刻开始,这短短的两年时间,自己实在是变得太多,也懂得太多了。
大概是乾族的天赋太好了一些,乾族这少年一代在翎羽堂之中足有五人之多,其余各族却只有两三人罢了,但一如这翎族的大势一样,除了坎族,其余六族竟都是对乾族报以敌对态度。
莫问天也不知这是为何,但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现实,努力修炼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也学会了种种心计来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才有了这一席之地。
一直活在这种世界里,自己又在谈什么道德仁义?
但此刻莫问天的内心在狂啸!
是啊,我早就懂了这就是个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世界!
当日那女孩跌倒的地方,不知隐匿着多少翎羽堂的人,可是呢!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这世界竟是如此可悲吗!
我就要屈服于此吗?
一阵劲风吹过,乌云散去,月光再次倾泻在莫问天的脸上,一阵光亮也出现在了这个十岁少年的心里!
纵使这两年见惯了勾心斗角。
纵使自己也未尝没用过种种心机。
但是,我绝不要在这欲望的世界里迷失了自我!
以我兵池之碎,换一女孩的性命,哪里又有什么可叹息的!
这两年来困扰于这翎羽堂中种种明争暗斗的莫问天此时此刻却是明悟了,那些大多数人在做的事情却未必正确,天理存在于这茫茫世间,自要是自己去寻找体悟的,而不应该随波逐流,迷失了本心。
做事,即使费尽心机也未尝不可。
但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