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1 / 2)

 我确实生出了悲观情绪。我直接陷入入微冥想状态,也没和其他真冥天子打招呼,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在与其他真冥天子的交往中,我更像一个小学生,他们会在我需要时出现,然后告诉或要求我我该干的或我该在的地方,等等,而我甚至还没有发现中心线的奥秘;我更像是一个玻璃人,他们能知道我的全部或部分所思所想,我却只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波动;我更像一个白痴,他们或多或少知道的一些宇空奥义,从不正面告诉我,而我则陷于对人世不了情的追忆中,失却了许许多多探究宇空的真实和实质的时机。

就像现如今,仅仅因为对地球体上一个“金钱至上”现象的思索,便让我陷入冥想。我不断纠结于诸如“金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有多少钱才算是有钱”、“用自己的身体为本钱去赚钱,是对是错”之类的问题中,在正反两面自己和自己较着真,就像钻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论怪圈似的。

“嘭”的一声巨响,让我睁开了自己的意识之眼。巨响时,声音确实大,但不如“蚕蛹”中那声“啵”的轻响带给我的震撼,如此淼淼宇空,空间大到无法想象,任何响动的声波震荡都会自然且快速地衰竭,也自然不会对我们真冥天子造成震撼的印象。我在虚空中向发声处瞅去。一,二,三,距离太阳第三颗恒星,是地球!我心中数着,确定声音来至于地球,我仔细且惊奇地看着这个既陌生又有亲近感的大孢子。

地球孢子长大太多了,不知是侵吞了多少明暗物资后的结果。它的向阳面依旧是熔炎滚滚,似乎是在对着太阳示威和咆哮,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它的背阳面出现极少量的灰质层,灰质层顽强地与滚烫的熔浆争斗,刚才那声巨响就是因为熔浆从中间撕开了灰质层的身体而发出的;一块灰质层被熔浆拉拽着,就像一个溺水者那样,一会儿沉下,一会儿浮起,因无同伴施救,身单力薄的灰质层最终盈浸于熔浆中,并被融化;另一块灰质层继续躲于背阳面的正中,那里既黑暗又温度低冷,正好借以抵抗熔浆,只见灰质层四肢并用,拼命上窜,力求让自己更多的身体摆脱熔浆的侵蚀。

熔浆和灰质层哪里知道,他们不过是地球父王的两个孩子,他们继承了父王的血统,氢氧氮、碳硅硫、铁镁镍钛,以及其他少量元素,作为主要遗传因子广布于他们的身体之中,但他俩一直在“兄妹相煎何太急”!

熔浆,是大哥,性情火爆残戾,早生了五亿多年,一直帮助父王抵御着太阳的吞噬,同时受太阳的辐射和热度的影响,他越加暴躁,每至近日轨道,父王地球都需按捺他那颗不安份的心,按捺他疯狂的手舞足蹈,甚至觉得他似乎过于喜欢“与狼共舞”;天长日久后,地球怕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为了防止他生出反叛之念,更加坚定了远离太阳的决心。

灰质层则是刚出世不久的妹妹,性情踏实稳重,但绝对机灵聪慧,虽有太阳和熔浆大哥的双重打压,她借着父王离太阳越来越远的大好时机,从零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暗暗培植自己的势力,在艰难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每至远日点,那就是她的节日,她会翩翩起舞,她会高高跃起,她会踮脚旋转,她美丽的秀发四散开去,牵引着无数青壮年的爱慕之心,纷纷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为她忠心耿耿的麾下;她的势力成为地球孢群中不容忽视的一只力量,且壮大之势势不可挡。

此时,距地球体逃出太阳系混沌态已经过去三十五亿年,距零奇点喷发已经过去一百七十亿年。这段混沌和半混沌期,时间钟摆的频率是扭曲和变化的,不光主孢群间的合并、兼并和吞并会扭曲时间,连次孢群和附孢群间的相逢相遇、争风吃醋都能影响时间的频率,更何况宇翰喷发这种超威势巨变,时间从高频率渐渐向中频率转变,加上宇空和宇翰的不断膨胀的直径,时间渐次又从中频率往低频率转变。

当我们真冥天子从高维度观察时间时,感觉就像看见一个光粒子源点突然炸开似的,无数连接源点的光线呈直线发散开去;离源点越近,两条光线之间距离越近,一个时间单位越短;离源点越远,相同两条光线之间的距离越远,一个时间单位越长。也就是说:零奇点处,便是新生宇翰的时间,此处的时间既是零,也是永远,此处的一瞬就是快如闪电无数年,一待时间挪移了,才开始新纪代的计时。用最直观的方法解释就是:我为人时代的一秒,就是新纪代开始计时时的一年,是宇空一百亿年时的一小时。而一旦我们身处时间之中,则时间单位并非按均匀比例延长,因时间的螺旋运行,加上螺圈越来越大,再算上时间被扭曲等各种特殊因素,时间单位的变化是非比例变长的,且有数量级的变化,曲线斜率的主基调是由大逐渐变小,趋于零时,便是孢子或孢群由盛而衰的开始;当我们感悟更低维度的孢子的时间之摆时,能在更短期间内感知这个孢子的时间单位的变化;而宇空、宇翰、主孢、次孢、附孢……等等,它们时间单位的变化大同小异,有变异,从广义角度看则变异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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