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1 / 2)

 其他真冥天子离开了,只剩下孤独的我。我又回复到对那点绿意和生命的伤感中。我为人时,“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众多植物最起码也能经历春风的慰抚,夏雨的滋润,秋霜的凝注;而此时,她们最早期的祖先,结构那么简单,类群那么低等,生命更是那么短暂,恍若烟火,璀璨只在一瞬,留下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是的,现在就是一片黑暗。因为我不舍离开生命盛开之地,此时正好随地球体自转来到背阳面,灰质层匆匆披上了一身黑衫,仿佛是灰质层特别喜欢这神秘和性感的黑似的。宇翰远处的那些点点光亮,由于距离的遥远,加上尘埃层的阻挡,根本无法对此处的黑稍有作用。此处便出现了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我就那样呆呆地隐匿在这片黑中,回忆着那株嫩绿的婀娜,而变得更加伤感。

“疏疏点点,实实惊叹,妩媚娇嫩惹人怜。婷婷身段,羞涩软绵,万灰一绿逗人羡。

茫茫宇翰,肝肠寸断,只为婀娜偏命短。匆匆惊现,不覆再见,空留靖云独伤感。”

我极力回忆这株原植体植物的点点滴滴。刚刚出现时,她只是单孢体,附着在灰质层上,茫然又慌乱地面对着荒漠般艰险恶劣的环境,就像一只小小的桃花鱼(水母),单薄透明的外壁,中心核体羸弱微小,挣扎在茫茫的大海中,弱小,似不可见,但在努力地拼争。等这个单孢体厌恶地看遍了四周后,她才懒得理睬呢,只顽强地让自己的内核一分为二,再分为四,再为八,再为十六……她凭着自己的坚持不懈,串起一溜溜绿莹莹的串珠,一这些串珠间又合体而成一茎绿屏。最后,她又举一反三,生出多茎绿屏,让自己更加显眼和坚强,她成为一株让人惊奇的绿色生命!

但环境的恶劣超乎她的想象。她只是出于本能,想深深地扎根于灰质层中,但哪知自己的这一点点愿望,竟能让自己和弱不禁风的灰质层,都遭受了一场灭顶之灾——熔岩顺着缝隙趁虚而入,既分裂了灰质层,又吞噬了她这株生命。

此处的坍塌,让水漫涌而来,水火相争,发出“呿呿”的声响的同时,水蒸汽翻滚而上,碰上此时背阳面的极寒,在高空三公里处便凝结成水珠群,随水珠群不断的堆积叠加,受地球体自转产生的引力,裹挟着大量的尘埃,复又投入战斗;熔岩到底是处于元气大伤之时,哪能抵御如此轮番的反扑,溃散而去,销声匿迹于地幔之下。此处灰质层的烧烫伤,借助极寒之力,迅速疗伤,结出的斑痂往更深处延伸,延伸至水的深处。

她,已经面目全非,绝大部分绿屏身残体毁,幸存的那一丝丝孢体也遭受重创,萎靡不振苟延残喘着;数百亿孢体中仅存的三千孢体,眼看着就只剩下数百残兵败将;这数百孢体,受水压和水流的摧残,四分五裂,随波逐流,渐渐消失了生命迹象。

她,不复存在了!

咦,不,有那么七个小孢体,她们与残存的孢群失散,既随波逐流着,又做着殊死的拼搏。水流令她们不断翻滚,也令她们晕头转向,她们不得不闭上自己惊慌失措的双眼,以摆脱眩晕感。她们中最小的那个,几乎孢壁将破,她无奈颓废地放弃了抵御,她紧闭双目,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她的核体自然萎靡到身体的最低处,就像一个躺在吊床里的婴儿,蜷缩着身体,贪睡于美梦中,满脸是无欲无求的轻松和恬静;她的身体神奇地不再翻滚,摇摆几下后,就那样温婉地漂漾在水中。她的遭遇令她的姐姐们受到启发,纷纷将核体下沉至身体下方,她们也找到了舒适的平衡。

受极寒天气的影响,水面渐渐生成一层薄冰,冰层厚度也不断加深,水体平静下来。在水中,七个孢体姐妹,获得了暂时的平静,她们都如吊床中的婴儿那样,疲疲地、倦倦地、甜甜地睡了;那种令她们难耐的低温,既抚慰着她们的创伤,也令她们进入冬眠期,从而也给她们带来生理机能的一次调整。

太阳孢体,因宇翰斩去其一臂,正处于修整期;它也装出了一副变乖了模样,将自己深深地蛰伏起来;它的氢能和核电能的四射强度处于最低潮期。我隐隐约约还感觉到:因我上次在它熔岩中畅游,导致怕痒的它没能做到对能量的收发自如,从而导致附孢群的异常活跃;而这时,似乎正是在弥补那时的错误,让时间轨道再次恢复到正常的过程。我太诧异了!是谁在为我做着这一切?或者,并非是为我,仅仅是为了这个谁自己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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