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2 / 2)

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好半天都只是一片安静。

“怎么,又回到你的人世了?还问你父母问题?”耶尼嘲讽地问。他感知到我的想法。

“我小时候也问过父母相同的问题,”汉森说,“父亲说我是沙漠之子,母亲说我是上帝的恩赐。”他父亲是非洲人,他母亲是欧罗巴人,“你父母怎么会说你是捡的?你真是他们捡的?”

我无奈笑笑,说:“不是,我是父母亲生的。他们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相信一些似是而非的民间传说,说是把孩子看得泼辣一些,孩子会更易活易养。”

“泼辣?”约翰问,略沉吟,感知之后,又说,“原来是这个意思。难怪你们那个民族喜欢把孩子称作猫儿、狗儿的。真是‘可怜天下爸妈心’!这句话说得倒是真理。还有一句话,‘虎毒不食子’,我也喜欢。”他把“可怜天下父母心”直译为“可怜天下爸妈心”了。但他会活学活用,由此可见,为人时他对知识涉猎范围之广,逻辑思维运用之得当。

我赞许地点点头。玛卡见了,又想用他的歪想法开玩笑,但被耶尼制止。

“玛卡。”耶尼喊了一声,又看着我,逼问道,“说说吧,又去了哪儿?靖云一世。”

“还不是那个透明空间。等我醒时,也不知道是哪儿。”

“那你干嘛要骂主人?”耶尼问。

“头脑发热,思维短路。”我快速应付。

“喔?就这么简单?”耶尼继续追问。

“本来嘛。”我把自己对真冥天子身份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说,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进行着,或者说是进化着,我们对什么都无能为力,我们简直就是多余嘛!干嘛需要我们的存在?干嘛需要我们去探究那些和人类间争斗如出一辙的、尔虞我诈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嘛!我的前任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半路夭折,你们知不知道?”

“甲巴,你知不知道?”约翰问甲巴。

甲巴一直阴郁地看着我,听见约翰问,愤愤说:“我说过几万遍了,最后的时候,他啥都没跟我说。你们都是经验经历丰富的几世真冥天子了,你们应该知道,他真和我说了什么,我也知道了什么,现在和你们说话的,还会是我吗?我早该和他一样,根本就不存在了!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探讨?”他一脸不耐烦地说。看来,他被别的真冥天子误会很多次了。

我发现气氛有些僵持,出面转移话题,问耶尼:“然后,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预兆,是什么?”

“真冥天子界一直知道一件事,‘知否知乎兮,隐秘神深。隐秘得释兮,一待静语。’”约翰解释说。

耶尼进一步解释说:“按历代的理解,翻译出来就是:知不知道啊,隐秘太神秘,太深藏。隐秘得到诠释,一直要待到静语。”

“静语?”我皱眉沉思,“什么意思?”

“我们也一直在思索。”耶尼说。

“肯定是这两个字吗?”我问。

“肯定。如果你在奇点处能早化身,你也一定能看见那个显示。”耶尼说。其他真冥天子都闭口不语,仿佛都肯定耶尼的尊崇地位。

“我错过了?”

“对,你错过了。而且你错过的还多,比如尘埃群孢的形成,以及其后的分化、遗散、聚合等等,很多细微但意义非凡的变化。”

“就因为我沉溺于为人时的点点滴滴?”

“可能是吧,我不确定。”

“那,这个‘静语’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确定,或许是巧合?‘静’‘靖’是一个意思,你知道的;接下来,‘语’‘云’两字,按你们族类的什么古文、白话文、现代文的解释,似乎也可以是同意。所以……”

“不会,不会是。”想到自己对很多事情的不理解,甚至是厌恶,我说,“而且,靖云的云,就是云彩的云,我喜欢自己就像一朵静静飘着的云,仅此而已,没有‘语’的意思。”

至从他们看到我的所作所为后,本就有所怀疑。此刻听我说完话,他们面面相觑,都无言无语。耶尼表现得最为沮丧,他耸塌下自己的头和肩,甚至连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入微消失不见。这不能怪他,他仅有这一世的机会了,如果我真和“静语”无关,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结局。

我为自己不能帮上他的忙而愧疚。

在消失前,约翰拍了拍我的肩,仿佛是对我还能心生愧疚的一种赞许。其他几个则淡漠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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