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错失了多少,我现在已经无法再想。我眼睁睁看着巴巴牵着娜娜,像傻了痴了一般,无所畏惧地迎向斜砸下来的一个火球。“巴巴,你以为你是谁!快跑呀,那些力量根本不是你能抵御的,快跑!”我扯开意识之嗓大喊大叫,心急如焚。飞来的火球有三米左右的直径,而真正的内核陨石只有乒乓球大小,外围火焰是陨石疾速运动和空气间摩擦产生的灼炎,速度之快,冲量之大,威能之恐怖,根本不是地球生灵所能承受的。我边嚷边撑开意识之伞,试图能帮上巴巴。巴巴握拳击向火球,在极短暂的时间里,他似乎感觉到了痛苦,双眼无奈地被印成血红。但这一切只在一瞬,下一瞬,那个火球已经吞噬了巴巴和娜娜,和大地剧烈冲撞在一起。“轰”的巨响后,铺天盖地的扬尘迅速膨胀,本就是暗红一片的世界瞬间变成黑沉沉的。
我看见了,巴巴和娜娜已经灰飞烟灭,和那些粉尘混合在一起,分不出孰是孰非了。
“一世英名又如何?终了到底灰飞尽。”
这就是生命的无奈和终结吗?
在这个真实的地球上,我真的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到!我如泄气的气球一般,沮丧地跌落到大坑底部,茫然地在黑暗中试图发现一丝丝巴巴和娜娜的踪迹。我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巴巴和娜娜就这样彻彻底底地从我的意识之眼中消失。
我不知道自己嚎啕大哭时是否有泪从眼中流出,但我那颗真冥天子的心确确实实是流血了,还伴着一阵阵剧痛。
尘埃落定,云层中洒下暗血色的光,使四周更显荒芜和黑暗;方圆数千公里内,除了砸出的无数圆坑,没有一丝生命的存在;一阵邪风吹过,便会扬起一阵沙尘,孤独地在半空扭摆几下,复又回归荒漠的大地;四周寂静一片,连那些生灵的哀嚎哭鸣都闻不见一丝。
“这是哪儿呀!巴巴不该是这种结局呀!”我也在哀嚎,但没从四周察觉到一丝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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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沌沌中,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天空仍黯淡无光,大地仍荒凉凄惨。“这是哪儿呀!巴巴怎能是这种结局呢?”我仍在有气无力地哀嚎,声音也变得沙哑。
空间响起一声:“咦?奇哉怪哉,尔何以至此?”文言文的表述方式,让我立刻意识到,是那个“噶得”。
“噶得,该是你吧。”我问。
“放肆!寡人可是尔等能直呼乎!”它那边话没完,我已经被它随意蹂躏打扇一番。
我既看不见其人其形,也达不到那种迅雷不及掩耳的躲闪速度,又知道只不过是难受一番而已,便承受下加身的所有罚惩。等到那边解了气,我又一次被“五马分尸”。我只能苟延残喘痛苦异常地慢慢恢复意识之体。
“尔可知罪?”
“知道了知道了,噶得。”我立马讨好应承。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地球人都知道,更何况我这个真冥天子。
“速速答来,尔何以至此?”
“我观天象后,觉得无聊,便顺着中心线而来。”
“观天象竟觉无聊?尔当是从东方古国而来的无知小子了。天象之蔚为壮观变化无穷,尔竟觉无聊?”
“正是。”
“又然,中心线岂可携尔至此?寡人闻所未闻。”
“小辈也迷惑,其他真冥天子所见中心线皆为金色,独吾之所见竟是银色。”我装模作样照葫芦画瓢,也用半夹生的文言文说。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各种想法根本逃不脱它的刺探,不如干脆实话实说,或许还能从它那儿知晓一些未知的答案呢。
“喔,当真?”
“正是。”
那边静了好一会儿。
“噶得,主人还在否?”我望着空荡荡的四周说,就像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