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拜月不禁支楞着耳朵,紧张谛听。
穆老中医闻得歌声,心下叹之:
“泉从山中来,
泉向海中去,
君之所来处,
君之挥别地。”
拜月正全神贯注,侧耳凝神,张起已然没有箭在其上的弓……
寻着箭头发音的方向,她狠狠一拽空空的弓弦。
气道如矢,一下子飞出,直直飞向行进中的花团箭。
气道直追上花团箭,碰触到箭尾的一刻,仿似给正飞行中的箭加了把力气,又似乎在借力打力中,不仅追上了箭头,还扭转了箭头,扭转了那么一个微微的角度。
不错!
正是这后期而至的气道,让箭头发生了连肉眼都分辨不出的略微偏移。
“嗤——”花团箭只一个短暂的飞行过程,然后,就头也不回、入木三分地扎到上一关那个书生的怀里。
书生不胜其力,双手接箭的同时,直被箭头给扑得后仰倒地。
“啊!”人们都惊呆了。
“这箭咋像长眼睛了似的?”
“谁说不是呢?瞧,这就是命!上一关,这孱弱书生拼死抢,也没抢到花团箭,这一关上,花团箭就自动投怀送抱来了个正着。”
“话说,也不知是这书生艳福不浅呢,还是……早有什么阴谋?”
“就算你兜里有银子,也能这般拼命吗?要说,还是人家诚心。照我说,此乃阳谋也。”
“按游戏规定,这第二关输家是要出钱的,不想,又进了拜月的斗。可这第三关呢,是不需要出钱也能独占花魁的。结果,这书生就撞了大运,你们说,他是不是赚大发啦?!”
众人正七嘴八舌间,拜月已然摘下面罩,款款深情地向书生这一厢望将过来。
老鸨扬声对众人道:“自不必大家作证,这一局也是刘禅实实给胜出啦。”
除了个别不情愿的人,大多数在场的都拍手叫好。
在人们沿线的目光下,刘禅已领了夜宴的牌子,正欲飒然离去。
“只是,”看来老鸨秦师师这是话里有话,这才仅仅是刚打了个埋伏开了个头儿。
只见她咳嗽了一声,见众人鸦雀无声齐齐看向她,便歇息了一息功夫。
继而,大声对众人叫屈道:
“虽说本局不设本金,可我这听鹂馆一向里当家姑娘见多识广,什么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富家子嗣没见过、没待过,只是……就没见过这般赔买卖的法子。要想独占花魁?多少,你也得走个过场,多少,也得看着身价给些。”
如此一个下马威,反倒赢得这些看客们交手称赞。
原来,众人都是些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主儿,对于书生刘禅这个幸运儿能如此不用出半个子儿就独占花魁,他们甚为不平。
故而,见老鸨秦师师发声,让第三关胜出之人也出点血,众人一个个好像被正中了下怀,纷纷附和着老鸨表示赞同。
但凡一个明眼人,也都知道这个理儿:这所谓的出点血,可不是一般财富能够应对过去的。
何况一介书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