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将酒葫芦里的酒一点一点浇到中年男人的伤口处。
包袱皮上躺着的男人竟仍然纹思没动,许是早已昏厥过去多时了。
不过,照远处的人看来,这男的八成是受虐狂吧。
薛蟠、宝玉这帮大条根本就没心思过问晴雯此举,只有韦小宝留意了一下,走过去,发现那是个不省人事的人,继而,也就兴趣了无地走开了。
好像腌制泡菜似的,晴雯在伤口上撒完了酒,又撒上了把盐。
那男人腻腻歪歪地,这才哼哼了几声,但也还是始终没有醒转过来。
晴雯拿了几张草席子,胡乱地给那男人盖上,然后,就兀自回到自己的草棚里歇息去了。
连蜡烛都没有点,她就合衣睡下了,看来,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很疲劳。
哥几个趁着酒兴跳起了南越的铿锵战舞。
如果对舞蹈追根溯源,这舞蹈还真是相当地有讲究。
当年,大周兴盛之时征讨南越,不战而胜南越。周王大喜,不仅为将士们加官进爵予以封赏,还特意根据南越岩石壁画编纂了南越铿锵战舞。
一来,是为灭了南越亡国奴们的复国之心气,以其乐、辱其民;二来,则是嘉奖大周军人,以大跳南越战舞来体现大周之威武、浩土之无疆。
如今,距离南越之战已经有差不多百年了,薛蟠和宝玉等大周子弟仍不忘老祖宗之争霸功勋,借着酒的兴致大跳、特跳起来。
入夜的密林深处,幽幽地点缀着几处相距不近的草棚,几座草棚围绕的中心空地上,一堆篝火冉冉不息。
鼓点在响、脚踏的步伐在剁地、篝火打着的人影在奋战的姿势中冲冲杀杀……
这是一个有士气的夜晚,这是一个团练人齐心的夜晚,这是面临艰苦拉练难得闲适的一晚。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很清楚,将要面临新的挑战,以适应八月入京的夫子学院的报考,以及响铃公主布置的代号为“中发白”的大婚之夜行动。
……
一早上,晴雯就起来去打水。
从溪边路过的时候,她顺便摘了些艾蒿。
当清香的艾蒿糜粥在篝火上煮好时,一位位昨夜南越战舞的爱好者纷纷走出了各自的草棚,他们有的捧水洗脸,有的拉伸筋骨,有的清着嗓子……
沉寂的清晨就这样被年轻的团练弟子们给打破了。
薛蟠放下大海碗,也不顾别人吃完了没有,就开始吹集合哨。
成形,六七结队,七八并列……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冒出了十二个小子儿,当然,晴雯也在内,是以小书生的名义队列其中。
“出发——”薛蟠一声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