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零一功';并不是俗物。"
黛玉没有听从紫鹃的劝导,也不看袭人因月上柳梢头、天色已晚的一脸为难,她并不急着回去歇息,而是就着要点,要对宝玉一语道破。
"什么?"宝玉听得黛玉此言,秉着一向以来对黛玉的信任,他认真地回说:
"林妹妹,难道你真的这么肯定?我可是正在怀疑,无论是千年来的古代卷宗,还是演进中的现代武学经典,那里面,就从有没有什么关于'零一功';的来龙去脉和具体功法。简直就是查无可查,寻无可寻。"
宝玉眼珠儿转了几转,看来,自他见到林妹妹后心情大好,故而,他继续调皮地补充说:
"我父亲他那是为了整治我,投机取巧地用了这么个传说中的零一功,以激将之势,想要催逼我今晚老老实实地在此练习、不外出捣蛋其实,这一点,我是知道的,零一功被提出来,有几分是老爷子他想整治、为难我的意图,让我没有真正的功法可依,纯粹瞎练,好引我出丑,继而,落到他的掌控之中。哪有什么真的零一功流传于世啊,反正我是不信。"
宝玉对黛玉,那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刻,既然黛玉对零一功有不同的见解,他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把先前对父亲的不满和对零一功的怀疑对黛玉一股脑地一吐为快。
黛玉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说:"虽然查据不出'零一功';的真正出处,那传说又让人觉着玄之又玄,但,这并不等于说,天底下就一点有关零一功遗产的影儿都没有。这个,我也是不信的。"
宝玉乐了,说:"谁说我们林姑娘是个悲观主义者啊?看,她比谁都不肯善罢甘休,但凡有一点皮肉之味,就能上去,直接咬上一口。"
黛玉知道宝玉这是在和自己玩笑,于是,假装中枪似的,也凑趣说:"我要真是只母蚊子,早离你远远的啦,怕了你那货真价实的蚊子功。"
宝玉一听,甚为得意。
即便没有胡须,他也做了个他天王老子常做的动作:捋着假装的胡须,深沉地对着自己的林妹妹点了点头。
黛玉噗嗤一笑,可解了旁边紫鹃和袭人的心疑。
怡红院从上到下,谁人不知道这林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动不动地,一点小毛病到了她那里,就会被揭发出来,连带着,下人们还会被不同的上级怒斥和责罚。
虽然,众所周知,林姑娘她是个公允的人,说的话也全都在理,可,就是这么地不依不饶、看不得脏处。
也源于这一点,大家伙都觉着她不如薛姑娘懂事,能得过且过。这样,自然,也就得罪了这怡红院上上下下的不少人。
大家有一共识,话,说不过她,论理,自是也理论不过她。于是,平日里都很识趣,大家绕着她走,生怕惹急了这位大小姐。
这会儿,紫鹃和袭人看黛玉当真开心,二人也就不像先前那么紧张地处处防备、处处想着补台、打圆场,怕一时照顾不到出什么差错。
晴雯可不是袭人和紫鹃,一来,她入怡红院的时间不长,且多半时间是跟着宝玉游离于怡红院之外,故而,晴雯不了解怡红院的人情世故和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也就心里坦荡,没有很多的顾虑和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