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当然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只要这样的乱不会惹火烧身,很明显,现在,焦大很有可能揭露晴雯到底有没有谩骂自家的小主儿宝玉,袭人巴不得抓住晴雯这个把柄。
故而,袭人见焦大还没有出声,就顺势添了一把火,说:
“怎么着,焦大爷,你这说了一半的话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吗?”
焦大本来就已经心里痒痒,但是,他还是用自己那最后一点的良知控制住自己闭嘴,但是,被袭人这么一激发,焦大揭秘的爱好顷刻间迸发出来,无法抑制,故而,焦大用手摸了摸嘴上的吐沫星子,说:
“这骂人的话啊,分好几种呢,有的说法啊,叫指桑骂槐,有些呢,就是直抒胸臆,还有的呢,是借用了隐喻的方法,只有真正涉及到的当事人才能听懂。”
袭人用手敲了敲马车的顶棚,催促说:
“我说焦大爷,咱这里可不是在做演讲,您老人家能不能有话快说、简明扼要的说、提纲挈领地说、有知识含量地说!”
杰克转头,以倾佩的目光看向袭人,心说:“真有你的啊,说什么都这么头头是道的。”
袭人自然感觉到了自家小主保佑钦佩的目光,因此,也挺起了胸脯,很傲然地等待着焦大的反应。
焦大嘿嘿地笑出了声,说:“你们这般娃子,不知道我这个老不死的在大观园里根本就不受待见、没人搭理吗?好不容易有你们几个听众,还不让老夫美美地放任自由,随便抒发情感,想说什么说什么,逮住什么说什么,不高兴停下来就不停下来。”
晴雯歪着头,看了一眼焦大,眼神中没有流露出同情和理解,反而,晴雯照直了说:
“焦大爷,我们喜欢听你胡说八道,关键是,你得言之有物啊,你这脑袋里没边儿,话题没边儿,有啥子好分享的,不过是脑子里的一团棉絮,扯都扯不明白,更别说能说明白喽。”
焦大似乎被逼得有些犯急,可见这个老人家因为没有受到娃子们的尊重有些个狗急跳墙地露出了峥嵘。
焦大摩拳擦掌,说:“你个小兔崽子的,竟然敢说我言之无语,我焦大怎么现如今被逼疯的?还不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知道的事情太多,而说出来又没人信,而给憋坏了的?”
袭人说:“我可以同情你,但是,你的确如晴雯所说的一样,言之无物。”
焦大急了,照直停靠了马车,不走啦。
袭人晴雯都很着急,反而,杰克倒是挺沉得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