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韦小宝一边捋净头发上的晴雯,一边惊叹道。
“对啊,你们三个都是呀!”
北堂羿的话让三人直愣了半响。
末了,雨生终于发话:
“你俩从哪里来,不像是兴州人,也不像是长安。”
韦小宝心想:“你这才被晴雯浇醒吧?!才想起问我们的来处。”
他正要接话,宝玉一反常态,抢着说道:“我从无忧谷来,他是麻当镇的。”
“没听说过。”雨生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很热心,他将视线转向洞外。
“无忧门那天下第一剑宗就在无忧谷,你连这个都不知?”北堂羿说。
雨生根本不在乎北堂羿轻蔑的语气,他只顾望着洞外哗啦啦的雨帘发呆。
宝玉见他这般走神,也便不去接北堂羿的话茬儿,把个桃木棍放在怀里,双手环扣着双腿,静静地注视着雨生的侧脸,宝玉一下子就把韦小宝和北堂羿的碎碎叨叨屏蔽在了脑外。
那是一双目空一切、静如死水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再那么重重垂下,将这双眼睛那毫无生机的眼神给遮掩了起来。
宝玉不太明白为何眼前这家伙那么讨自己喜欢。
……
断断续续、时明时暗的闪电去了又来,雨生那双没有生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洞外的树梢。
一枚娇嫩的树叶被接连不断的雨滴给拍打得直不起腰来,似乎,它随时都有可能脱落于枝条、坠入怒吼的山洪之中碾碎成泥。
绿蝉端坐在雨生头顶,晴雯把它浇透了,显得有些落魄。
这样的画面犹如雨生的过去,想逃、找死、就要逃、还没来得及逃、已经找死……
他不明白,自己体内的力量是从何处而来,就像他永远不明白为自己为何推磨一推就是两年,为何老族长心中的圣地始终拒他于千里之外,今日又派人来接,还有眼前这两个二愣子……
“嘭——”
一个响雷近到好像砸在山洞的顶部。
闪电晃过,雨生眼睁睁地看到那枚叶子终于经受不住晴雯的拍打,坠入山洪,消失在黑暗中,激起一片水沫……
此时,韦小宝和北堂羿已经睡熟了,他扭头,却见宝玉依然瞪着双眼睛,望向自己。
雨生望了一眼宝玉怀中那被麻布包裹着的桃木棍,他将身子转着背对着宝玉。
宝玉很是不解。为何他明明马上就能读懂那双眼睛里透露些个什么,可一眨眼,就又给错过了呢?!
迷雾重重,行走其间,仿佛闯入了仙境。除了眼前水牛和北堂羿的背影外,一切都隐于重雾之中。
雨生回头张望来时的路,却什么也未曾看到。
他只好面无表情地继续赶路,任由缕缕雾气在眼前飘荡。
韦小宝看了一眼身后的宝玉和雨生,也变得沉默不语。除了湿冷的雾气,只有山道在按照不变的节奏缓缓上升。
不知走了有多久,最前面的北堂羿和青牛都不见了,于此同时,重雾背后发出淡淡的光亮。
光越来越亮……
重雾散去,重重山峦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