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见宝玉提出质疑,非但没有给予耐心地解释,反而用手给了宝玉脑壳一记暴栗,好像宝玉是她调皮的弟弟,而不是受到万千宠爱的小主子一般。
而宝玉呢,对于晴雯的这种粗暴的教育根本就不以为意,反而,很受用,想必是因为平日里自己就不受气惯了,对于晴雯的任何虐待宝玉都能逆来顺受的缘故。
晴雯继续讲:“通过观察啊,大夫琴纳发现挤牛奶的工人很少患天花,于是猜想其中必有奥妙。经过反复的观察和询问,大夫琴纳发现,凡是得过天花,生过麻子的人,就不会再得天花。他想,或许得过一次天花,人体就产生免疫力了。挤奶女工得了一次轻微的天花。”
“起初,没人自愿去做这个实验。琴纳本想拿自己来实验,可他害怕一旦失败,自己的命也没有了,可能这项研究就停滞了。”
宝玉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样,没错,人都特别地愚昧,不到南墙不死心,不肯转弯儿,别人转弯了,就打击别人。“
晴雯说:“看来,你是个对人性很悲观的人。”
宝玉挠了挠头,说:“你怎么了,今天你说的很多词儿,我权都听不懂。”
晴雯一个抱拳,也懒得解释啦。
晴雯继续讲她的故事,宝玉也很认真去听。
晴雯说:“在关键时刻,是琴纳的妻子凯瑟琳站了出来,她曾得过天花,虽然侥幸活下来,却一脸麻子,她理解并支持丈夫从事的崇高事业。”
这个时候,宝玉再次插话,说:“你看见没有,在关键的时刻,你还得靠你自己人,不能靠外界的人。”
晴雯拍了怕宝玉的肩,说:“没问题,我不是外界的人。你尽管相信我依靠我。”
宝玉觉着甚为温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晴雯接着讲:“琴纳的妻子当时就想:她已得过天花,以后不会再得,在她身上做实验没有意义,她思来想去,决定让丈夫在他们刚满一岁半的孩子身上做实验。琴纳为了人类的医学事业,含泪同意了妻子的决定。于是,他立即飞奔牧区找牛痘,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把牛痘浓液小心翼翼地接种在儿子胳膊上,幸运的是,接种以后,儿子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只是胳膊上有了疤花。”
宝玉不仅没有领会这个故事的深意,反而变得愤愤不平,说:
“嗯,最毒妇人心,不,是最恨妇人心。万一娃子种天花死了怎么办?这一对夫妇也是疯啦。”
晴雯也没有想到,自己给宝玉讲一个故事,会引起宝玉如此这么多地议论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