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白,你可以转身了。”
惊叫声并没有呼出,墨莺以惊人的毅力硬生生将它咽了回去,若是真的叫了,墨白绝对会回身秒闪到她身旁。
这种样子被看去了。
会羞耻死的。
“小白,那根柱子褪色了,里面有个人影。”为了将墨白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墨莺指着潭水中央的冰柱,声音柔柔的说到。
墨白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墨莺,没去在意她赤红的耳廓,纠正说道:“是,龙人。”
“龙人?”
墨莺眼中疑惑,好奇问:“龙人是什么?我只听过龙,茶馆里讲故事的大先生经常说世间皇帝是天上的金龙转世,生来尊贵。”
“龙人……”
墨白挠着脑袋,思考着该如何通俗易懂的解释,“龙和人的孩子,龙人?”
觉得自己说的不错,他又点了点头,着重的重复了一遍:“嗯,龙人,龙和人的孩子。”
“龙和人的孩子?皇帝是金龙转世,那他和皇后生的孩子就是龙人了?”
墨白歪了歪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着一脸期待他回答的墨莺,犹豫的点了点头。
就当是吧。
“懂了,皇帝的孩子就是龙人。”
墨莺一本正经的点着头,目光瞥向潭中的冰柱,“所以这个龙人也是皇帝的孩子?
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好奇怪哦。”
“嗯,”墨白跟着墨莺点了点头,附和道:“好奇怪。”
“死了吗?”
“小白上山就是为了他?”
“要把他弄出去吗?”
墨莺一连三问,弄的墨白不知道该先回答那个,他本就言语迟钝,此时此刻只好不说话,直接动手。
墨莺好奇的盯着他,只见墨白并拢修长白皙的食指与中指,轻轻在前方划了两下,随后一挥衣袖,那上下粗中间细的冰柱便只剩粗,不剩细。
“哇,小白,你把他藏哪去了?”
墨莺眼里闪着星光,宛如好奇宝宝般期待的看着墨白。
墨白伸出手,露出手掌中瓶子大小的冰柱,里面冰封着手办大小的龙人。
近了,里面的人影也清晰了。
“这……是个母龙人?”
无法忽略掉手办龙人身前裸露的小肉包,墨莺这才看清,原来这个龙人没有穿衣服。
眼神下意识的朝手办龙人的三角地带瞅了眼,墨莺心里顿时平衡了。
并不孤单啊。
不对,我和死人做什么伴儿?
想到这里,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压下心中的悸动,看向墨白,催促离去道:“我们快回去吧,没准还有时间去采一点雪菜呢。”
墨白点了点头,将手办龙人收了起来,撇了眼墨莺额上金光依旧的纸条,向她伸出手:“走吧。”
二人结伴出了山洞。
洞外,天空阴霾霾的,分外压抑。
“要下暴雪了,”以多年上山积累的经验,墨莺判断道:“没有时间去采雪菜了,小白,我们得快掉下山。”
雪山的天气就像善变的女人,上一刻还温和的与登山人你浓我怯,下一刻就像发现男人藏私房钱一样,露出凶狠冰冷的模样。
好在二人及时离开了陌生的危险区回到熟悉的道路上,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往回走就好了。
安全下了山,墨莺拉着墨白的手回头望了眼乌云密布的雪山。
“安全了。”
“嗯。”
背对雪山,二人踏上归途。
对于墨莺来说,今天不能说是毫无收获,只能说是没有收获。
今天一点银子都没赚呢。
最后一天了,之后就不能入山了。
虽然享受了一番做梦都无法体会到的温泉……但总觉得还是亏了。
“呼啦~呼啦~”寒风呼啸而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是越发远离大雪山,墨莺却感觉背后的风雪声呼越来越大,呼啸声越来越响亮。
那风声好似愤怒的嚎叫,那雪声宛若恐惧的悲鸣。
“小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墨莺朝墨白身旁缩了缩,明明已经出了雪山,四周的景色依旧是白皑皑一片,无边无际看不见边界。
如果她记得不错,下山之后走不了多久,便能看见官道和落雪的树林了,不应该是荒芜区才对。
“嗯?小白,你干什么!?”
“抓紧。”
“嗯……嗯。”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将墨莺吓的不轻,缩在墨白怀中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会儿,便乖巧的没再多动。
好香。
小白身上有股淡淡的沁香呢。
明明是男孩子……我都没有香味。
同一天中再一次和墨白亲密接触,绕是墨莺再怎么咬牙也淡定不下来。
第一次太黑了,看不清,除了暖暖的一点其他感觉都没有,第二次就舒服了,稍稍抬头就能看见墨白的侧颜。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呢。
墨莺眼中泛起桃花,耳边的风雪声依旧,甚至更胜一筹,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唯一回荡着的,是心脏砰砰的乱跳声。
事后,墨莺才回想起来,离开雪山的一路十分奇怪。
墨白虽然明白,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担心告诉了姑娘会把她吓到,这次怪异的回归之旅,便不了了之了。
◇——◇
“呵呵,嘿嘿,哈哈。”
“老爷,您别笑了,实在不成您回去了再笑,别人都向我们这边投来看傻子的眼神了。”
“谁是傻子,他们才是傻子!”
公孙长权嗤笑一声,抱紧了怀中的宣纸,只是得到这个,便已经不虚此行了,他感慨道:“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赵青松还是一个隐藏的大书法家,竟能写的如此一手好字。”
仆人纠正道:“老爷,赵先生说了,这是他的一位算得半个弟子的友人所做。”
公孙长权呵呵一笑:“什么半个弟子的友人,我看就是他自己写的,你没看他送我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吗?”
公孙长权眯起眼,回忆起方才屋内坐席长谈:“这么好的字,能如此大方的送人,说是别人送的,鬼才信。”
他微微摇头,继续道:“你不懂,这字的价值,已经不是千金可以衡量得了的了,这个赵先生……不简单啊。”
“哦?老爷,哪里不简单了?”仆人好奇道。
“这副字价值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面子所能支付的起的了。”公孙长权顿了顿补充道:“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行。”
仆人提醒:“老爷,慎言。”
公孙长权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收下如此厚礼,就相当于欠了他一个莫大的人情。今后,他入京,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我若是不帮衬他一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那老爷还接?”回想起私塾里自家老爷那副滑稽的模样,他就想笑,嘴上说着“怎敢收先生如此大礼”,手上死死的抓住字卷,暗暗的朝自己怀中收去。
“哼,那是你不懂它的价值,”公孙长权摇了摇字卷,又重复了一遍,他哼哼嗤嗤:“看似我亏了,实则我是血赚!”
“是是是,老爷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