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萧婉儿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昨夜折腾一番,她本就身心疲惫。
而墨白走后,萧婉儿回想起自己在她面前狼狈不堪的情景,越想越羞耻,越想越懊恼,在床铺上来回反转了许久都不能安心入睡。
仙人脚下怎么可能有鬼呢?
我真是……而且就算真的有鬼,叫一声,国师不就出现了吗?
像个傻子似的逃跑。
最后落得那般窘迫。
羞耻感逐渐爆棚的萧婉儿的蜷缩在被窝中,对自己夜里莫名其妙的举动产生了浓浓的悔意,她捂着脸,脑子里又不由得闪烁起墨白抱着她回房的画面。
‘不要想不要想!’
萧婉儿努力克制着,不让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往暧昧的方向发展,只是她越发克制,那画面便越发清晰,越发暧昧。
她的脑子热的发懵,双腿搅和在一起,辗转反侧中,困意总算涌上,头脑发热间睡了过去。
“哈……”
萧婉儿动作缓慢的下床,软塌塌的站在原地,像是没有力量。
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不止,萧婉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门处,拉开门闸打开一丝缝隙。
“是墨姑娘啊,有什么事吗?”萧婉儿嗓音懒散,睡眼朦胧。
墨莺透过门缝发现萧婉儿还只穿着白色的里衣,“萧姐姐还没起床吗?”
她有些意外,将手中的大衣递给萧婉儿,轻声道:“没事,萧姐姐,你看看这是你的吗?我在走廊上捡到的。”
萧婉儿揉了揉眼睛,看见屋外是墨莺后她就大大方方的拉开了屋门。
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相识不久,相互之间也不是十分熟悉,但墨莺总能给她一种舒服安逸的感觉。
墨莺的嘴巴可甜了,一口一句萧姐姐,萧婉儿很是受用,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墨莺如此称呼萧婉儿也是有自己的考量,毕竟以后都要住在一起,一直称呼太后,总觉得有些生分。
阿姨……
萧婉儿应该还没到那种地步。
思来想去,还是姐姐最合适了。
萧婉儿看了眼墨莺递来的大衣,脑子懵了会儿,回过神后面颊微红。
昨夜撞鬼时大衣掉了,当时情急,跑起来没注意,被墨白送回卧房后,缩在被窝里和羞耻欲争斗,大衣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萧婉儿正欲伸手去接,脑子里忽然接上一根之前忽略了的线。
‘昨夜,我撞见的到底是什么啊?’
墨莺笑着,语气平静的说出了令萧婉儿心惊的话:“道馆里住着的活人就我们三个,应该是萧姐姐的吧?”
萧婉儿伸出接大衣的手一僵,她面色微白,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她颤声问:“墨姑娘,你说什么?”
墨莺笑着重复了一遍,“道馆里住着的活人就我、小白还有萧姐姐三个。”
她发现萧婉儿面色惨白,眨了眨眼睛,担忧道:“萧姐姐,你怎么了?是病情复发了吗?”
萧婉儿猛地抓住墨莺的手臂,生怕下一刻墨莺消失不见,她神情惧怕,竭力的从咽喉中挤出一丝声音:“墨姑娘,只有三个活人是什么意思?”
“啊?”墨莺挠头,瞧见萧婉儿颤抖的红唇,顿时明白了原因所在,忙安慰道:“萧姐姐,不用怕。”
她解释道:“其实道馆里的佣人都是纸片做的,是小白用的仙法哦。”
“纸片?”
“对哦,都是纸片人。”
萧婉儿瞪大眼睛,心中惊疑不定。
墨莺接着道:“小白正在制作一批新的木偶侍卫,应该过不了几天,道馆里就会新添生面孔。”
‘木偶侍卫?’萧婉儿眨巴眨巴眼睛,‘该不会昨夜我撞见的……’
观星楼上,墨白低头捣弄着被撞散架的木偶,萧婉儿的头是真的铁,竟然能把木偶撞散。
当然这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墨白疏忽了,只考虑了木偶需要灵活的运用四肢,对肢体间的连接紧密度考虑不周。
第一代测试版,问题总是会有的。
找到问题,改良改进,这本就是墨白放木偶下去活动的原因。
……
午膳时间。
屋外传来敲门声,萧婉儿合上书本站起身前去开门,佣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她盯着佣人目不转睛的观察起来。
‘怎么看都像是活生生的人啊。’
萧婉儿心中疑惑,墨莺说道馆里的佣人全是纸片做的,如果是在别处她肯定会觉得对方在疯言疯语,当个笑话略过,但这里是仙人脚下的道馆,墨莺的说的话绝对不虚。
萧婉儿缓步走到桌边,桌上已经摆满了热腾腾的餐食,撇了眼退到一旁静候的佣人,她盯着桌上的茶水心中犹豫着。
‘纸片人应该是怕水的吧?’
好奇心催使,萧婉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指着佣人,轻声道:“你,过来。”
佣人面无表情的走到萧婉儿身前。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佣人慢斯条理的倒茶。
萧婉儿观察着佣人的面色,发现后者基本上没有表情变化,严重司马脸。
眼看佣人到好茶水将茶杯递到了自己身前,萧婉儿突然抬手掩口,装模作样的咳嗽起来。
“咳咳……”
萧婉儿抬手的动作刚好打到了茶杯,茶水顿时倾撒,浸湿了佣人的衣裳。
佣人面色不改,没去在意打湿的衣襟,转身又倒满了一杯茶水,毕恭毕敬的递到萧婉儿身前。
萧婉儿接过茶水,小心翼翼的喝了两口,目光时刻盯着佣人浸湿的衣裳。
肉眼可见的,浸湿的衣裳逐渐褪去颜色,仿佛被水浸泡过的白纸一般。
烂了。
对了,它就是白纸来着。
萧婉儿美目中精彩连连,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佣人是纸做的,她此刻定会被吓的惊声尖叫。
‘好神奇,里面又是什么样的呢?’
‘实心的?镂空的?’
萧婉儿不得而知,一顿饭的时间她都在观察纸片佣人。
沾染的水量太少,并不能对纸片佣人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它依旧能正常工作,只是衣服烂了一块不怎么好看。
目送纸片佣人端着餐盘离开,萧婉儿心思活路起来,对纸片佣人的极限在哪里,愈发好奇。
观星楼,衣裳烂了一块的纸片佣人走到墨白身侧,面无表情的膝跪坐下。
墨白侧头,看向它身前烂掉的一小块衣裳,他挥了挥手,上一刻还栩栩如生的纸片人,下一刻“砰”的一声消失。
一只剪纸小人落在墨白手中。
剪纸小人胸前部分浸湿了,墨白抿起嘴,将它挂在一旁。
初春的太阳挺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