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姓夜氏,字勉改,中原大鄞成祖皇帝遗脉,幼习武好千场,人斥不争,初并肩王至东洲,笞而发奋。——《雍史?武帝本纪》
“师父,弟子……弟子愿与一战!”曦若目中战意凛然,眼底英华炯炯,面容虽还略显稚嫩,然较往日却已多添了几分坚定在内。
张谆眉峰一皱,口中喝道:“胡闹!你那微末道行却也敢来显眼?”
曦若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口中只管伏乞:“弟子昔日罪业深重,蒙师尊、曾师叔教诲,心存改过之意,望师尊明鉴,令弟子上场一试。”
林锋在旁轻道:“曦若有心,袭龙兄也莫要扫了他的兴,上去切磋一番也是好事,正好教在场诸位宗主指点一二。”
张谆听曦若适才所言,心中念头已有松动,又有林锋出言相劝,只得教他上场。
曦若一整衣衫提剑入场,耳边忽飘来林锋音声:“尽情而战,尽力而为,攻敌之弱,无需隐藏。”
他目光向林锋一扫,却见曾师叔正朝自己微微点头,心内竟莫名生了几分信心出来。
曦若在场中站定,对手亦缓缓行来,他凝目望去,来人竟是覆海枪宗荣英。
荣英冷笑一声:“你不好好的钻研赌场千术,却来此间与人对手拆招?”
曦若回之道:“三更半夜偷窥男子的娼妇也敢如此说话?莫非还想教我曾师叔摘了首级么?”
荣英闻言念及连番在此受辱,心内不由怒火中烧,咬牙道:“好个无礼的小畜生!给我跪下!”她“无”字方起一枪已扎出。
那一枪枪路笔直丝毫不见歪斜,更无半点拖泥带水之意,与她剑术相较实在无异云泥。
这一处林锋实是始料未及,纵无名剑法神妙无双遇强则强,然曦若只知攻敌之弱的皮毛,现下见荣英出枪四平八稳三尖相对,中平枪直出直入势如潜龙出洞,心内也不免有些为他担心。
哪知曦若听她说句“跪下”,竟当真跪倒在地,手中长剑撩起正将对手长枪隔开。
林锋见状不禁笑道:“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教他跪下他便跪下了。”
荣英右臂回抽长枪随之而动,曦若已欺身近前,手起一招龙翔九天,直往荣英左臂扫去。
那妇人瞧得长剑扫来,手中抖个枪花正欲隔挡,曦若又已到了身侧,手中长剑点出,竟是一招龙生九子。
只是他火候不够,只刺出区区两剑,便已后继无力,荣英旋身转胯枪杆直扫曦若右肋,口中喝声:“倒!”
曦若又极为听话,身形左倾立扑在地,旋即右臂一展,长剑直往她足踝猛扫。
曹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半晌才道:“这小子……有点无赖……”
林锋笑道:“管他无赖不无赖,只要能将这一场拿下,便是好样的。”
荣英略退两步规避,见曦若身低举枪欲刺,怎料他左掌一撑,手起一式伏龙天翔,直取左腕。
那一剑来得颇为迅猛,兼荣英左手在前拢枪,只好中途变招改刺为拨御守。
这一招伏龙天翔虽未得手,却已教荣英长枪难落,曦若见目的已然达到,手中长剑只管往荣英面门、咽喉胡乱直刺,一时间竟将她逼得手忙脚乱,难以出手进击。
曦若出招毫无章法,分明就是信手胡来,也正因这胡乱直刺无迹可寻,看似满是破绽,却招招攻向自己不得不守之处,一时竟无暇思虑破解之法。
荣英举枪半晌却刺之不下,便如一位书法大家饱蘸浓墨,正欲提笔挥毫,却教旁边一个三岁小童屡屡撞他持笔右手一般,心中纵恼怒非常,却又不能斥责。
张谆端坐高台,见曦若如此而为,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林锋。
他平日教导弟子时,总将“攻守有度”四字挂在嘴边,适才见张思佳、路离二人招式异常,心中已有困惑,现下见曦若只攻不守,竟同林锋剑术相似,心内已想明了其中关节所在。
斗至现下荣英心内大为焦躁,只见她连跃数丈,右手一抖枪花起处长枪如龙点出,直奔曦若前心而去。
曦若见她抽身而退立时追赶,然他一向惫懒因而轻功极差,故连赶七八步尚距荣英丈许远近。
此时正值荣英出手,那一枪来得又快又急,便是林锋也不由替他捏了把冷汗。
只见他陡然错步前跨矮身耸肩,右肘稍旋,长剑于空中绘出个极美的圆形来,正斩在荣英枪杆上,长枪中剑立时倾斜,直擦着曦若面颊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