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西坠,金乌东升。
黎明时分,朱允炆早早从被窝中爬起,在少监王钺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穿上便装准备出发。不一会儿,义玉柳、夏蝶衣、张信义、薛婉卿也都来到行宫。
朱允炆带着少监王钺和贴身侍卫刘一刀、卢战天以及四位泗州书剑学院的优秀弟子离开行宫,取路登程望泗州城来。
之所以不走甬道,乃是朱允炆自己的提议,微服私访以便考察民情,体验民间疾苦。
泗州城呈椭圆形,周长九里三十步,城墙高二丈五尺,有五个城门,每个城门外都有一个扇形的瓮城,因此形状酷似一只少了一条腿的乌龟。城墙分为内城墙和外城墙,采用的是砖包墙结构,内外两侧是厚度近两米的砖石墙,用糯米汁、石灰、桐油混合浇注而成,坚固耐久;中间是十几米厚的夯土,可谓坚固耐久。
碧波荡漾的护城河环绕着城墙,护城河也有内外两道,和穿城而过的汴河融为一体。
泗州城内壕沟遍布,濠外有堤,堤岸皆为砖石砌成。壕沟纵横且互相连通,故桥梁较多,总计16座石桥之多,如汴泗桥、回龙桥……
泗州城的城门高大而厚重,靠近护城河的上面铺设着吊桥,用铁索转盘链接。吊桥放下,可通行人;一旦拉起,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每座城门下都建有水关,舟楫可以自由出入。香花门就位于古汴河岸边,古泗州城的西南方。唐代为迎接观音菩萨的化身——僧伽大师的真身进入泗州城而特开,因为香花迎入,故名香花门。普照王寺专门为僧伽大师所建,是当时全国五大名刹之一。
巍峨的城墙之上则遍插大明猎猎五爪黄龙旌旗,一眼望不到边际。上面顶楼林立,箭垛密密麻麻犹如蜂巢一般,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自古以来泗州城商旅繁盛,百业兴旺。山河形胜,水陆要冲。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蔼蔼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泗州城附近没有遭受兵革之灾,城外家家热闹异常,城内户户笑语喧哗,显示出一片太平风景。
朱允炆君臣数人进入泗州城郊,沿着隋堤漫步,欣赏汴河的清澈透明,堤坝上的杨柳如烟。河道之内,柳荫之下,泊有画舫几艘。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游船往来如梭,不时有嬉闹声、调笑声传过来。此时正是春光明媚的季节,久在深闺千金小姐也抛头露面,四处春游踏青;而一些书生秀才也羽扇轻摇,吟诗作赋,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渴望哪位富家千金慧眼相中。
众人过城门时,几个卫所的官兵站在两边,仔细盘查往来人员。
泗州城虽然没有受到“靖难之役”的兵灾,但上上下下的官民都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举凡进出城门的人都被官兵仔细盘问,哪里人氏,以什么谋生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等等。
卢战天早有准备,从身上掏出叶希贤给的刘太守名帖,那个当官模样的人看了看,对着其余人员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进城之后,行人更加稠密起来,可谓摩肩接踵,挥汗成雨。街市里边商铺林立,街道上商贾小贩们起劲地吆喝着买卖,杂耍艺人表演着各色高难度动作以吸引眼球。
泗州城以官署府衙为中心,儒学提举司和各级官吏、富商大贾的住宅,以及贞节牌坊都集中在附近,城内街道两侧古木参天,郁郁葱葱。
泗州城内有五个大型集贸市场,十五条街道,小胡同巷口更是多的不可胜数。各个小巷胡同口里则星罗棋布着各式青楼妓馆,有高档的,有低级的。
朱允炆自小生在幽深的皇宫,看什么都稀罕不已,在集贸市场、花街柳巷,眼睛不住地东张西望,看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