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婆婆转过脸来:“这就是幽冥司东岳大帝。”
草草静立在原地:“没想到这位大帝如此年轻。”
响婆婆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道:“上神与东岳大帝有话要说,老婆子就先告辞了。”
“嗯,多谢。”
草草朝着响婆婆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东岳大帝,直待走近她才发现,这位低头执笔的幽冥司帝王,正在专心作一幅画。
“长留山越桃,有事叨扰。”草草站得不近不远,强压住心中的紧张情绪。
东岳大帝抬起头看她,他身形偏瘦,披风下的隐约可见深紫色的束腰常服,衣襟绣纹繁复层层叠叠,显得更为温文淡雅。他皮肤偏白,甚至白得有些病气,一笑之下倒生出几分阴柔之美。
“这画刚巧作完,上神来看看罢。”
草草不明所以,她挪了几步靠近,可见画中之景正是城墙下的大片曼珠沙华,而花丛之中唯一的那位白发女子,不是自己又是何人。
“东岳大帝画艺出众,只不过我是行外人,除了能看出这人是我之外还真看不出什么。”
东岳大帝复又笑了笑:“能看出就行。来人,将这画装裱好赠与越桃上神,当作本君与越桃上神初次见面的礼物。”
草草见一伙人点头哈腰得捧着画作徐徐走下,嘴角莫名抽了抽,佯作不好意思道:“东岳大帝太客气了,我第一次来幽冥司,空手而来还带走您的一副宝作。”
东岳大帝摆摆手:“无妨无妨,上神记得挂在家中便好。”
草草无语,谁没事做会把幽冥司的曼珠沙华挂在房中啊。
东岳大帝在水盆中细细净手,笑吟吟道:“越桃上神亲自前来,可有什么要紧事啊?”
“嗯,不知东岳大帝可知人间历儿山魔狼祸乱之事?”
“这事儿啊……有所耳闻,这不是魔族的事么?”
“嗯,听说有人给镇守历儿山的官兵指点迷津,用鲛人明灯引来四周的孤魂野鬼,作以阵法以防魔狼军进犯。”
东岳漫不经心得擦擦手:“哦?有这种事,好像有人同本君说过。容我想想……”
草草当然不会指望他能想起什么,直截了当道:“我只是前来向幽冥司讨些忘川之水,将鲛人明灯熄灭便可。”
“好哇。”东岳大帝爽快答应。草草刚松一口气,却听他长长得念了一声“不过……”
“不过忘川水乃是天地极阴之水,在上神手中不过片刻便会散成烟雾而去。”
“那需如何将忘川之水带出去。”
“盛入陶壶之中,寻一个鬼魂将它带出幽冥司。”
“幽冥司鬼魂如此之多,有劳东岳大帝为我寻一个吧。”
东岳大帝淡淡一笑:“我倒是想送上神这个顺水人情,不过忘川之水对鬼魂来说代表着腐蚀重生之苦,即便是装在陶罐之中,放在鬼物手上也如同捧着热铁,疼痛钻心,一刻不能忍,更别说是一直送到历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