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蟾观中的日子一天天过得倒快,草草本想逗留几日便走,怎奈那日摸了宿芒的心脉,此后几日宿芒情况每况日下,几乎只能靠草草的万物归元术吊一口气。
“姑奶奶,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戚,你一定要帮我治好宿芒啊!”
三公子几乎天天将此话挂在嘴边,听得草草只得扶额长叹。
“你这个麻烦亲戚,我为什么要认下来!”
三公子忧心道:“姑奶奶,我可是有什么话说错了。”
“没没,是姑奶奶说错话了,姑奶奶混账啊!”
胡源倒是对汝河镇和白蟾观颇有好感,多留几日也无所谓的样子。
白蟾观对外是个修仙的道观,观中的弟子皆为女子,在汝河镇上出没皆是遮面的道姑打扮。
这些女弟子只要遵守白蟾观的规矩,出门杀人也好,行善事救人也罢,不允许自报宗门。宿芒根本不管她们修的是什么道,只是魔修每日要在一方温泉之中净身一次,以洗去周身魔气,以免被有心人发现,找上门来。
是以草草第一次在云中俯瞰白蟾观,几乎看不出其中有魔修弟子。
这一日草草依旧来为宿芒疗伤,听席月说一个魔修一早送来一粒压制妖气的仙丹。
草草拿来研究一番,还真是个稀罕的药丸子,单看这个装药丸的紫砂小葫芦,底部已经被磨得发亮,定是这个魔修随身带着的防身宝贝。
“这位弟子倒是衷心护主,此仙丹就是在天上也找不到几粒来。”
席月低头道:“弥乐和弥欢是姐妹,但是性子沉稳许多,大约怕此事牵连吧,送上仙丹以求保命。”
草草嘴角一牵:“也算是你们家主上有能耐。”
这粒仙丹下肚,不过一个时辰,宿芒连连吐了好几口黑血,体内妖气逼出大半。草草抓住时机运出五成功力,归元术在宿芒体内行了两个周天,宿芒张口一呕,将剩下的黑血都吐了出来。
草草把宿芒扔在床上继续打坐调息,估摸着三公子还在外面守着,也是怕麻烦,一个人坐在桌旁倒水喝。
宿芒清醒后盯着满是黑血的床单半天,忽然叫道:“我最喜欢的床单!”
草草吓得差点把茶杯扔了出去,三公子赶紧推门进来:“宿芒怎么了?”
草草黑着脸站起身,朝着三公子道:“她快死了,你赶紧去听遗言。”说完也不看三公子崩溃的表情,直接甩袖出门。
胡源坐在屋外花园内拿着半杯凉茶,却也不喝,只是放在唇边抿着,看着面前的湖水发呆。
“胡源。”草草喊了他一声。
胡源望向她忽而一笑,将杯盏放下:“宿芒门主如何了?”
“差不多好了,我们明天就回去。”
“嗯。”胡源随口应了一声,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草草正欲喊他回客房去,转眼却见一旁湖面上光影掠过,似是一人的倒影。她正要仔细看去,却听屋内一阵声响,宿芒一边穿衣一边奔了出来,冷肃道:“你俩如何,弥乐在此处设下幻术!”
草草皱眉,直接看向胡源:“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还未等胡源说出,湖面上又是一片波光,草草趴在栏杆上仔细看去,原是雨夜之中两人在槭树园中的欢爱之事。
草草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扬手变出一块红布,直接蒙在湖面之上。
宿芒哪会放过这等好戏,勾着脑袋看了半天,随即双手抱胸,懒洋洋地倚在栏杆上。
“真可惜,弥乐大约只是想弄点小幻术讨好胡公子罢了。下次我要跟她说说,叫她把声音放出来。”
草草懒得在此事上与她纠缠,反问道:“三公子呢?”
宿芒耸耸肩:“烦死了,被我敲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