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虚弱，沉默。</p>
他们被拉上筏子后纷纷躺下摊开，享受着阳光的照耀。</p>
从筏子上回大船，他们就跟伤了关节或者变成机器人一样，四肢不听指挥了，还得王忆和王东美帮忙把他们翻上去。</p>
王东峰上船后赶紧拉起护目镜，张开嘴巴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口水鼻涕眼泪都喷出来了。</p>
大家伙脸色都很难看，强壮的身子跟打摆子似的哆嗦着。</p>
王东美已经准备好了烧酒。</p>
烧酒用小铁壶温着，一人一杯酒，他们拿到后仰起脖子‘咕咚’一口灌了下去！</p>
喝着酒享受着阳光照耀，大家伙的脸色才逐渐好转。</p>
大胆搓着手说道：“老祖宗说的一点没错，春扎骨头秋扎肉，别看这春天了，水里不比冬天暖和多少，他娘来，寒气跟钢针一样从全身往骨头里钻！”</p>
王忆从包里掏出黄飞鸿花生分给大家：“一人来一把，就着再喝两口酒暖暖身子……”</p>
“不敢喝了。”大胆赶紧摆手，“酒喝多了头昏脑涨且气短，这两个在水下都要命。”</p>
王东美点头：“对，头昏脑涨最吓人，你在水下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底，特别是有些海底的沙子很白很亮。”</p>
“前年村里的东迁死在下面，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脑袋都钻进沙里了，他就是昏了头以为海底的白沙是水面的光，拼了命想钻出来。”</p>
提起这话题，船上氛围更是沉闷。</p>
直到王东峰拿到黄飞鸿花生。</p>
他吃在嘴里顿时乐了：“我草，这花生米怎么做的？又香又麻又辣，吃肚子里跟小火一样，真舒服啊！”</p>
其他人扒拉手里花生米看，也纷纷好奇：“对，花生米里有辣椒和花椒？”</p>
“味道还挺好，没吃过这样的花生米，峰子说的对，香麻辣！”</p>
王忆笑道：“辣椒和花椒一起炒的花生米，喜欢吃以后去我那里拿这个下酒。”</p>
“好。”一行人立马答应。</p>
他们一粒一粒的吃着花生米，有心疼家里孩子的装了起来没舍得吃，想回去让孩子尝个新鲜。</p>
歇息过后他们准备继续下水，王东美替换了一个叫王祥清的汉子。</p>
王东峰对王祥清笑道：“四伯，你这几天肯定没少折腾我伯娘，你身子折腾成糠萝卜了，下不来水！”</p>
王祥清说道：“你小子少得意，等你到我这个年纪还能来下水扎参的时候再嘟囔吧。”</p>
王东峰拍拍胸膛说道：“你瞧好，咱肯定没问题。”</p>
大胆说道：“喜子你别得瑟了，扎参最好的就是童子身，我跟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口气能扎五分钟！”</p>
他问王忆：“王老师你不下水试试吗？你还是童男子吧？”</p>
王忆很犹豫。</p>
王东峰安慰他：“王老师没事，不是童男子一样能潜水扎参，你看队长还有我四伯，他们早不是童男子了……”</p>
“我考虑的是这个吗？”王忆没好气，“我是水性确实不好，不太敢冒险！”</p>
他又跟其他人商量：“今天我先给你们打个辅助，以后天气暖和了你们教我潜水，等我水性好了再下去怎么样？”</p>
“行。”大胆戴上护目镜又要跳入水里。</p>
王忆一拍脑袋：“等等，先别下去，等我两三分钟，给你们吃点厉害的。”</p>
他知道出海肯定耗费体力，所以早上带了一包的士力架。</p>
船上有小火炉用来温酒做饭，他找铁壶打开盖子把士力架放进去，很快巧克力融化、干果碎脱落。</p>
他用刚才喝酒的小酒杯来盛半凝固的士力架，让众人趁着热乎吃下去。</p>
士力架热乎后甜得发腻，但渔家汉子们嘴巴太淡了，就喜欢吃这样的浓香甜腻之物。</p>
他们用筷子抠着两下子吃掉，吃的啧啧称奇：</p>
“这是什么糖？真甜！”“里面硬邦邦的是什么？花生仁？挺香。”“还有没有？再给我来一杯。”</p>
王忆把壶底子刮了个干净，说道：“这是巧克力，可以给人提供许多能量，你们再下水感觉应该会好一些。”</p>
大胆说道：“巧克力？我听我姨家表弟说来着，这是外国糖是吧？原来是这么个滋味儿。”</p>
王东峰戴上护目镜笑了：“嘿哟，那咱也吃上外国糖了？”</p>
“你可下水吧，哪里也少不了你小子。”大胆给他一肘子，将他推入水里。</p>
士力架的高热量不是吹的，它这方面确实厉害。</p>
众人这次下水坚持的时间长了一些。</p>
不知不觉快中午了，最后留在船上的还是王东美，他要给大家伙准备午饭了。</p>
这个王忆能帮上忙。</p>
他美滋滋的说道：“时间过的还挺快，咱今天上工时间过去一半了？那我只能帮忙做饭呀？挺不好意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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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煮粥的王东美说道：“王老师你别急，咱今天上工时间只过去一半，待会咱就要换工了，下午有你发挥的机会，你看看你喜欢摇橹还是喜欢撒网拉网，下午随你先挑活。”</p>
王忆一下子愣住了：“咱今天不是出海扎参吗？怎么还要摇橹撒网？”</p>
王东美微微一笑：“所以我说咱还要换工，下午咱二组不扎海参了，换红梅主任他们的三组来，咱去捕鱼！”</p>
王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p>
预感不太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