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
承天门外,已是人潮汇聚。
一夜剧变,兵戈满城,亦是人心惶惶。
朝臣们三两汇聚,互相打听。
这一幕,正如天启六年那一次剧变那般,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多了满城兵甲!
“伯雅,听闻你与镇北侯相交甚密,可知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广场角落,有数名官员聚集,这声音,却是引起不少人为之注目。
听到这话,孙传庭也不禁无奈一笑,他乃兵部之官,公事上与镇北侯有所交集,亦是正常。
但局势紧张,风言风语之下,最终却传成了他与镇北侯相交莫逆,弄得他俨然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如今,京营入京,满城兵甲,他竟也被推至了风口浪尖!
嘎吱嘎吱……
就在孙传庭满是无奈之时,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却是顿时吸引了承天门外所有朝臣的注意力。
只见那紧闭的城门,亦是缓缓打开,紧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亦是随风扑面而来,众臣目光汇聚之处,血色斑驳之铁骑,亦是缓缓驶出。
此情此景,亦是使得在场众大臣神色大变。
“敢问镇北侯,京营入京,如此阵仗,为何兵部没有丝毫消息得知?”
有官员斗胆挡在李修面前,昂首挺胸,不卑不亢问道。
李修没有看这大臣,反倒是环视了一眼这广场上汇聚而来的文武官员,反问一句:“你们觉得,本侯身上这血,都是什么人的?”
此言一出,场中众臣神色皆变,更有不少目光闪躲,明显惊慌者。
“陛下有旨,乱臣贼子,当诛!”
“尔等好自为之吧!”
李修摆了摆手,策马缓缓穿过着百官队伍。
一旁伫立的王承恩,亦是立马走上前:“陛下有旨,宣百官于乾清宫觐见!”
城门洞开,在兵戈之中,百官鱼贯而入。
本该肃穆的皇宫,此时此刻,亦尽皆兵戈伫立,森寒的兵刃,无时无刻不在清楚显示着,这次觐见,绝不寻常!
自天启驾崩,时隔一年多,百官再次齐至乾清宫外,那一滩滩狰狞的血渍,亦是在清楚的告诉每一个臣子,这一夜,这座天子寝宫,并不平静!
当百官入乾清宫,见到那躺于龙塌上,面色苍白的天子之时,整个乾清宫,亦是瞬间沸腾!
记忆太过深刻!
就在一年多前,同样是在这座宫殿,同样是卧病在床的天子……
而结果……
群臣沸腾!
如今兵戈纵横背后的事实,亦是清楚显露在群臣面前。
天子遇刺,已至重伤!
贼人假传圣旨,召镇北侯入京,于京城北城门围杀镇北侯!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已是极为清晰!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谋逆之事,败了!
天子重伤,性命犹存,至于镇北侯……
这满城的兵将,是要做什么,显然很是清楚。
在不知不觉中,不少朝臣,那一道道的狐疑的目光,亦是充斥整个乾清宫。
显然,事实未曾揭露之前,是一片迷雾,事实揭露,那对这些混迹朝堂的朝臣而言,无疑是极为清晰。
能在京城做出这些事,能有如此能量的,能有如此心思的,会是哪些人……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很是清晰!
“朕……朕伤势未愈,着镇北侯统管京城,赐尚方宝剑,清查乱臣叛逆,朝廷各部,需尽心尽力配合,违者……与叛逆论处!”
天子的一道旨意,亦是彻底将此事定性,也彻底定下了京城的血雨腥风。
有朝臣欲反对,但天子,显然没有与他们纠缠的心思。
兵甲入殿,明晃晃的刀锋,已然拔出。
“诸位大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