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一觉醒来,外边又是一场大雪过后的白茫茫一片,尽显萧条清冷。
昨天下的雨都冻成了冰——树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绚丽的冰棱,车道上也覆上了一层该死的冰面。冰封的车道,这让贝拉这个女司机实在有点慌……
早餐的时候,贝拉匆匆咽下一碗麦片,喝了盒橙汁。她急于去学校,当意识到这一点,她吓到了。
她知道这不是因为那里有她所期望的良好的学习氛围,也不是因为能见到我那帮新朋友。如果她对自己足够诚实,她会承认,她渴望去学校是因为我想见到秦牧罢了。但是,这念头实在是非常,非常地愚蠢。
在昨天说了那堆毫无头脑、令人尴尬的胡言乱语之后,女孩认为应该彻底地避开他。而且她对秦牧也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对他眼睛的事说谎呢?而且她仍害怕感受到的,从他身上散发的敌意。
更何况,无论何时,只要一想到他那张完美的面孔,她就会舌头打结。但是,她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活动范围和他的活动范围完全没有重合之处,所以今天她不应该这样急切地盼着见到他。
贝拉努力说服着自己。
开车去学校的路上,尽可能地把注意力从对车子失控的恐惧,还有对秦牧的不必要的推测,转移到迈克和埃里克,还有这里的年轻男孩们对自己的截然不同的态度上。
她确定自己的外表和在凤凰城时一样。也许是因为她家那边的男孩们亲眼目睹了自己惨不忍睹的青春期的全过程,还在用老眼光来看她。也许是因为自己在这个新鲜事匮乏的地方是个新奇的存在,也可能是她小孩子似的笨拙惹人怜爱而非怜悯,让她陷入了肥皂剧里的不幸少女的角色。
不管理由是什么,迈克宠物犬一样的举动,还有埃里克跟他针锋相对的表现,让她受宠若惊,贝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更情愿被无视。
女孩的卡车似乎丝毫不受路面上那层黑冰的影响。但她还是开得很慢,生怕在大街上撞出一条破坏通道来。
等她到了学校,走下车的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路上没遇上半点麻烦。某些银色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贝拉走到卡车后面——小心地抓住支撑的东西——检查车子的车胎。
细细的链条十字交叉成钻石的形状,缠在车胎上。天知道查理是几点起的床,给女儿的卡车上了雪地链。女孩只觉得喉头一紧。她不习惯被人照顾,更愿意野蛮生长。查理讷于言表的关心冷不防打动了她柔软的心。
贝拉站在车后的一角,拼命压抑着雪地链带来的突如其来的、潮水般的情绪。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声音。
那是一声惊骇的尖叫,然后迅速变成了一片尖叫声。她吃惊地抬起头。
她同时看见了好几件事物。没有一个像电影中那样,用慢动作进行着。事实上,是奔涌的肾上腺素让她的大脑运作得更快,使其可以同时专注于几件事物的细节。
爱德华卡伦站在离她四辆车以外的地方,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他的脸在许多张脸汇成的海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些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的,被吓坏了的神情。
但更迫在眉睫的是那辆打滑了的、轮胎锁死了的深蓝色的货车。它的刹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停车场的冰面上疯狂地旋转着。它即将撞上自己的卡车后部,而她正站在它们中间。贝拉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闭上眼睛。
在她听见那辆货车压上她的卡车车厢的那声毁灭性的碾压声以前,某种东西硬邦邦地撞上了她,但不是在她所预料的那个方向。
女孩的头磕到了结冰的柏油路面上,感到有个又冷又硬的东西把她按在了地上。贝拉躺在了一辆客货两用车前的人行道上,刚才她的卡车停在了这辆客货两用车旁。
但她没有机会注意别的事情,因为那辆货车冲过来了。它让人气恼地顶着卡车后部拐了个弯,继续旋转着滑过来,即将再次撞上她。
“我去~~!”
一声低咒让我意识到有人和她在一起,而这个声音,贝拉绝对不会认错。
两条长长的,雪白的胳膊伸在她前面保护着她。那辆货车忽然停在了离她的脸只有一英尺远的地方。那双大手如有神助地嵌在了货车车身一侧的一道深深的凹痕上。
是秦牧!
而后,他双手的动作快得让贝拉看不清。一只手骤然撑住货车的车身,另一只把她拖开。用右手抓住车架,左手搂着那女孩的腰,把她从车底下拖开,紧紧拉到自己的身边。
当秦牧挥动她的身体时,她的四肢软弱无力,所以她的腿不会成为阻碍。秦牧甚至来不及考虑:“她还有意识吗?在自己临时救援的过程中,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秦牧让货车落地,现在它伤不到她了。它撞向地面,车窗一齐震得粉碎。
一阵金属坠地的锐响刺痛了众人的耳朵,那辆货车重重落到地面上,玻璃爆裂,迸射到柏油路面上——恰恰是一秒钟以前,贝拉双腿所在的地方。
于此同时,“叮咚~”一声,系统信息发布到秦牧脑海里:【任务二:挽救贝拉的生命——任务进度,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