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闻点头,道:“我是北梧黎水族最后的血脉,念安公主风铃之子。”</p>
他的声音很清很淡,缓缓回荡在屋子里,余音消散后,就是一片寂静。</p>
解清慕愣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好片刻才出声:“你的母亲,莫非就是快二十年前,汴苍皇宫内失火殒命的那位妃子?”</p>
风不闻点头:“但我不相信那是失火。”</p>
“难怪……难怪第一次见你时,你眼眸颜色与常人不一,后面不知为何又变了回来,原来你竟不是东月国人。”</p>
风不闻却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璇皇,还是北梧国人。”</p>
“你既然还是黑灰色的眼眸,想来父母双亲都该是黎水一族……”解清慕挠头,似是在尽力回想什么,眼睛鼻子都皱在了一块,“那会我十多岁,也听说过一星半点,皇上从北梧大获全胜归来之后,不过八个月就传出了后宫走水的消息,从时间上来说……”</p>
他又使劲地挠挠脑袋,随即颓败地把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了,那会成天光想着玩,不关心这些事。”</p>
“你确定是八个月?”风不闻问。</p>
“应该吧……”解清慕偏头又想了想,“反正不会超过九个月。”</p>
风不闻捏着杯盏的手微微收紧几分。</p>
之前他便怀疑过,若自己的父亲真是璇皇,那为何他的眼眸颜色依旧是灰黑的。虽然这种事情兴许会有例外,但当他受诏入京,宫里宴会那日亲眼见过璇皇后,心里的疑惑就越发深了起来。</p>
不像,真的一点都不像。</p>
无论是他跟璇皇还是跟南归苍他们,样貌上没有一点相似之处。</p>
只是那会初回汴苍,他没有什么势力和眼线,怕引人猜忌,便一直没打探当年事情的始末。</p>
可若是真如解清慕所说,他的母亲在入京八个多月后就身陨于此,那他……兴许真的不是璇皇的儿子。</p>
想到这,风不闻竟微微的激动起来,他抿了口酒,将心里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p>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是找机会回北梧,还是先留在汴苍?”解清慕又问。</p>
“既然他们都把我请回去了,我自然是要留在汴苍,”风不闻又斟满酒。</p>
“可是,若你真不是皇上的亲生子,凭璇皇那老家伙的头脑,他八成是会看出来的,那就危险了。”</p>
“但同时也是机会,我在汴苍,就可以借势使力,先把他们内部瓦解了再回北梧也不迟。”风不闻捻着酒杯,“如今北梧的政权被东月握在手中,他们在北寒之地收着与东月一般的税赋,然后尽数上供给东月……”</p>
他叹口气:“北梧的百姓,已经困苦得够久了。”</p>
“收一样的税赋?”解清慕差点没直接站起来,“那地方我去过,鸟不拉屎,一亩地只能种出来半亩的粮食,就这样还收这么高的税?那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p>
风不闻没事说话,眼里的情绪却很是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