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2 / 2)

这一刀快准狠,饱含杀意,几乎是要一刀将敌人的脑袋给剁下来!

云飞鹰一惊,忙将竹筏一转,连人带筏朝左倾斜,那刀从侧面劈下,只听“撕拉”一声,他的蓑衣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荷叶下藏着的自然不是什么湖怪,而是卫行川。

他知道来人的厉害,自己几乎没有胜算,所以将计就计,主动跳入水柱中,因两人面对面,从前望去,视觉上完全是水柱袭击了小舟,将自己席卷吞没。

他也正利用这一点,早一步冲入水中,下潜到湖底,湖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木屑,没有人能从浑浊的水中窥探到他的行踪。

如此一来,倒真造成了他“尸沉川河”的假象,若非来了这一手暗度陈仓,就算十个卫行川杀出来,怕也进不了云飞鹰十步之内。

但令人意外的是,自己的“死”竟令周文若这般伤心痛苦,看她坐在亭中低泣垂泪的可怜模样,连他都不由心动,所以他故意游动亭旁的水域,为了便是让她安心。

果不其然,待他冲出水面,周文若一扫阴霾,惊喜道:“卫公子,你还活着?”

“我还年轻,连夫人都没娶,这么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卫行川回头笑道。

见他生死之间还这般从容,拿娶妻生子开玩笑,周文若又气又羞,这人明着彬彬有礼,是个书香门第,可皮起来,却是个油腻子,说话也不分场合。

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但若不是油腻子,怎会想出这等脱身之计,比起嘴上功夫,他脑袋的“功夫”也是不落下风。

“小子,倒是我小瞧了你,居然敢诈死?”云飞鹰慢慢脱下蓑衣,露出一截手臂,那手臂上有挂着血迹,显然是被刀气所伤的。

他入了周家后,杀人甚多,其中有无名小卒,也不乏修为高深的成名武者,但无论是谁,都不曾伤到过他,如今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破了先例,这的确是个笑话,而且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多谢谬赞。”卫行川面色不惊,心中却有些发毛,因为那手臂下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根钩子,铁做的钩子。

钩子漆黑,比墨还黑,钩尾的尖刺却白的发亮,活像个黑身白尾的夺命蝎子,鲜血流到尖端,将蝎尾染红,令钩子看上去更加渗人,更加可怕。

被一只嗜血的“蝎子”盯着,任谁都忍不住打颤。

云飞鹰站着,卫行川也站着,两人都不动,像两根长在水中的木头。

卫行川愈是看着他,目光就愈望钩子上瞧,仿佛那钩子是一柄尖刀,若不盯紧点,自己的咽喉就会和头颅分离。

他无法和云飞鹰对视,霎时,已生出一丝畏惧…

那是一种气势,一种无形的杀气,这种气常人根本无法看到,身体和神经却能感觉的到,它钻入你的身体,他的血液,像牢笼般囚禁你。

血腥味若有似无的在鼻尖萦绕,卫行川胃中一阵翻滚,几乎是要吐出来。

脸色发白,头冒大汗,他忙将眼睛闭上,忽又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显然那股杀气将他折磨的不轻。

这回轮到云飞鹰意外,他什么都没做,但十余年来积攒的杀气散发出去,堪比恶鬼冤魂来索命,这股杀气不会伤人,却能摧毁人的意志。

如一个人行走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中,面对鲜血,面对杀戮,面对死亡,意志稍不坚定者,必会心生恐惧,更甚者连神智都会被打垮。

他曾用这股杀气压的一个冲脉六重的武者下跪求饶,那般慌张无措,又无处逃离的丑态一览无余,原以为这卫家少主会像那人一人,匍匐在自己跟前,没料到,居然被这小子给挣脱出来了。

光这份超乎寻常的意志力,已比一般武者要强悍太多。

“卫公子,你快走吧,别硬撑了。”周文若岂能看不出卫行川的异样,先前巧施计策逃过一劫已是不幸中之大幸,可再斗下去,几无胜算:“云飞鹰,我随你回去。”

“小姐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愚蠢了?”云飞鹰抹去手臂上的鲜血,一脸兴奋的盯着卫行川:“你瞧不见卫公子还不愿走么?”

“还未领教阁下高招就走,不是太无趣了?”卫行川强颜欢笑,吸了口气,使自己变得清醒。

“要我出招,可是会出人命的。”见他挑衅自己,云飞鹰陡生杀机。

竹筏中飞出一根竹竿,人影漂移,一个晃身,十丈之间,他已到了卫行川跟前,面对面,那根铁钩似电光般伸出,钩子透出阵阵寒光,对准人的脖子刺去。

卫行川忙弯身后退,一把生锈的镰刀挡在身前,守三分,攻却有七分,对着云飞鹰胸口劈斩。

“叮叮!”

只听得两道金铁之声,镰刀被钩子死死钳住,微微用力,顷刻间化为一堆烂铁。

“不好!”卫行川心有不测,施展身法跃入水中,可云飞鹰不会让他再逃跑,铁钩横出,竟卷起了一阵阴风,阴风呼啸,将卫行川死死吸住。

还没等他回头,铁钩的尖刺已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铁钩飞鹰果然厉害,我今日倒是领教了。”被人按在肉板上,卫行川不仅不慌,反而一脸无事之状。

“你不怕我杀了你?”云飞鹰杀人从来不废话,但不知为何,他现在却想多说几句。

“杀了我,对你和周家并没有半点好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必要做呢?”卫行川道。

“周卫两家恩怨积深,杀你不是正合了家主的意么?”云飞鹰道。

“我卫家在天海城扎根三百年之久,向来以德树威,为大燕国立下汗马功劳,虽无官职俸禄,却受皇廷器重,而周家历代行商,虽家财万贯,但难免有些铜臭味,你若杀了我,不仅百姓会替我讨公道,就连燕帝也会插手此事,只怕你周家也承受不起吧?”卫行川侃侃而谈。

其实这些日,他早将天海城中的形势估摸了个大概,卫周林三家乃天海城的名门,周家财大气粗,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而林家世代冶铁,产的兵器不仅供民间百姓使用,就连地方军队也多是采购林家而不是皇家的兵器。

唯独卫家,自卫江的爷爷那辈辞官后,其下子孙皆不入仕,只做一些本土生意,也从不冶铁与皇廷相争,虽是三个百年名门,但比起其他两家,卫家对皇廷而言并无多大威胁。

不是敌人,便是朋友,这种浅显的道理燕帝怎会不懂?

何况周家卫家交恶,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一旦卫家出了事,这笔账任谁都会算在周家头上,到时候,燕帝或许不会借机铲除周家,也会削弱周家在天海城的势力,毕竟那么多财富累积在一个大家族手中,就好比一颗定时炸弹,无论它会不会爆炸,都会令人不安的。

周啸远不是蠢人,自己能琢磨出的利弊,他没理由看不出,云飞鹰待在周家这么多年,肯定猜透主子的心思,先前的恐吓无非是做样子给自己看的,好让自己知难而退,别和周文若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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