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颜对此游刃有余:“东路虽过秦岭,但也只有秦岭。所以东路地势较为单纯,好走。但,东路要先过唐督主重兵把守,首陵州内十八郡督院都已备战。向下到老奸巨猾的殷督主手下,又是十来个郡督院等着。何况他们觉得地势好走,我们的人也好走,从海宁州调用人马到首陵、从临阳、灵永、乃至拜越调派支援乘安州,都极其容易。”</p>
蒋兰宫点头。</p>
慕修颜察觉到他们分析相合,接着说:“而西路,玉山州高原耸峙,天险难通。当初立身其中的八百盟,也苦于天灾横行,长期意图向东扩张,可知其中凶险难测。而辽肃宗大部分人来自平原,对山地并不十分适应,进白无谷也不过数月而已,玉山州只凭地形便是一条拦路虎。”</p>
蒋兰宫低头看着花听他讲。</p>
“何况……玉山州里,还有号称‘黑风夜叉’的察干督主镇守。”慕修颜道,“再之后,蜀川州可是青冥君属地,曾经那是邪道盘踞,百家仙门望而却步,如今明如玉还藏在山里。更不要说剑门关险象横生,步步踩在刀刃上。从西线入灵永的路,难上加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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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颜说完低头拱手:“君上,无论他们选哪条路,都是脑袋提在手上,破釜沉舟了。”</p>
蒋兰宫思索。</p>
“但属下以为,西路还是有可取之处。”慕修颜说,“毕竟天险,我们的人,能把控的地方也不多。若杜驿削尖了脑袋闯进西路,我们多半要盼他们被老天爷和土地公打败了。”</p>
蒋兰宫:“八州乱道时,我曾为辽肃宗选过西线走玉山州,入蜀川的路。”</p>
慕修颜急忙垂目:“属下竟忘了君上早年奇谋,方才还夸夸其谈,君上见笑。”</p>
蒋兰宫懒得听他逢迎。</p>
“当时虽觉得路难走,可我难敌也难。”蒋兰宫道,“借道魔尊眼下,反能以之为屏障。刘广源、杜驿等人,都不会忘了我这一计。”</p>
慕修颜眼珠子乱转,忽然定住,道:“所以……君上以为……”</p>
“你以为?”蒋兰宫把问题抛还给他。</p>
慕修颜接应:“我若是杜驿,且不提选哪一路,定要先分些人马,在其中一路出口做障眼法,使人误以为他们选择此路,借此给真正的主力出谷,拖延时间。”</p>
他说着瞥一瞥蒋兰宫,道:“杜驿一定要率领主力,若出谷人中不见杜驿,那便是障眼法。一旦见到人马出谷,另一侧谷口必须提高戒备。”</p>
蒋兰宫:“还有呢?”</p>
慕修颜:“我有办法先引谷中一拨动乱。”</p>
蒋兰宫俯身朝他看去。</p>
“恳请君上。”慕修颜行礼,“即刻放我真身,前去首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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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不疑。</p>
当年不止一人向他弹劾慕修颜,而蒋兰宫心里早已经有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