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虽补好了，可这皮已经不抗用。”涂海看着小杜俑，“估计再出点什么事，就会完全垮掉。”</p>
蒋兰宫表示理解。</p>
“我已经在准备新的俑，还没有开始画皮。”涂海说，“话说在前面，还要和这只一模一样的恐怕不容易了。”</p>
蒋兰宫摇摇头：“不必。”</p>
涂海已经准备好一连串劝他不要抱太大希望的说辞，结果他回答这么干脆，反而弄得涂海有点惊讶：“怎么，杜岸的骨头没了？那可真不成，没他身上的东西这俑造不了。现在这个半吊子杜岸身上的东西都是单弦的，也不知可行不可行……”</p>
“不只如此。”蒋兰宫稍稍中断她，“我是觉得，有什么应该放下了。”</p>
涂海看着他愣了愣，忽然明白，拄着脸苦笑：“那你下个俑的模样可想好了？”</p>
蒋兰宫瞧向水面。</p>
青莹莹灯火照出倒影的面容，他仿佛看到那个再也长不大的少年从水中向自己望过来。</p>
这张脸蒋兰宫从来不喜欢，太过阴柔勾人，容易被小瞧又常招惹是非。虽七八分相似于蒋化吉，可就这么二三的差异，就一个是国色天成佳公子，另一个是祸国殃民的尤物。</p>
他审视倒影，那水中尤物也仔细审视着他，眼神格外好奇。</p>
会不会长大就好了？</p>
蒋兰宫垂手，带起一片涟漪。</p>
“待我画好给你看看。”他笑着说。</p>
涂海接受了这个，挥手命水下的俑将船推向别处。</p>
水榭上的小杜俑缓缓睁开眼睛，侧脸上金灿灿的光纹闪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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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琼脂洞同山另一面的清玄学府，正好到了年前热闹的时期。学子们闲来无事，拿着炼药的方子自制了烟花爆竹，成天的满山里噼里啪啦没个停。</p>
身为清玄学府宗师的独孤护悄然无声地被撤下，几乎无人察觉，这倒让知情的林有度看着这片热闹景象有些空落落的。</p>
他照旧在四处巡逻，忽然听见宿舍那边一声窜天巨响，伴着天空炸出一团黑云，山头翘出来的屋脊也跟着稀里哗啦碎成了渣。</p>
“唉……”林有度扶额。</p>
他登剑去看看谁又在屋里放炮把楼炸了，结果还没落地就听见一个嚣张跋扈又尖刻的嗓音在地下嚷：“炸个屋顶怎的？学府里炼丹哪天不炸几个炉子，哪个不比这厉害？有本事告到林督主那儿！叫他评评谁有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