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的那些，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p>
蒋兰宫继续冲荡杜萦回的魂魄，周围白无谷的景象慢慢地崩塌，蒋兰宫低头看着他们脚下的悬崖峭壁，勾连着各处山壁的索桥在剧烈地摇晃。</p>
他搂住杜萦回向后倒去，随着索桥的崩断，他和魔化的杜萦回一同坠向悬崖之下，周围的景象再度改变。</p>
蒋兰宫感到背后溅起水花，他闭上眼睛。</p>
虽是沉入水底，却如浮上水面，蒋兰宫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在摇晃的船舶之上。</p>
这里是秦淮河。</p>
那个黑漆漆的杜萦回在他身后，紧紧锁着他的腰倚坐在楼船栏杆旁。</p>
“到底有多少地方……”蒋兰宫本以为能直接杀到荆州，结果连秦淮船宴的景象都出现了，这样怕不是还有辽肃府，甚至还要有归元城景鸾川之类的没去。</p>
离魂的感觉令蒋兰宫头昏脑胀。</p>
他没有时间再耽搁，反过来勾住杜萦回把他再次拽下船去。新的景象出现的时候，蒋兰宫倒是猜对了，这回才是荆州城，他站在城楼上，杜萦回悬空站在城楼外。</p>
“你那个时候，是想要直接出现在这个地方吗？”蒋兰宫贴近他。</p>
杜萦回的神志已经不知道飞向何处，蒋兰宫宽容了他的静默，轻轻按在他的胸口，向城墙下扑过去。</p>
辽肃府，长白天池，道化天宫，每一个地方，即便是曾经杜萦回不应该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杜萦回的影子都紧紧跟随在蒋兰宫的身边。</p>
根本用不着找他，他就在哪里等着了。</p>
蒋兰宫越是在这梦中纠缠得久，心里越是感到无法压抑的震撼。</p>
杜萦回心魔所制造的世界、记忆中的景象里，处处都是围绕着他蒋兰宫。</p>
你没有追求的东西吗？遇到我之前你就没有别的愿望了吗？</p>
你心里就没有你自己么？</p>
蒋兰宫抓紧他的双臂，想要将他再次拖出这个景象，却忽然没有了力气。</p>
这里是无心崖。</p>
当年焚身销骨，恩断义绝，即在此地。</p>
然而这次并不是杜萦回的地方变了，这个入了魔的他依然钉在山崖上，蒋兰宫踏云悬浮在他面前，只要轻轻一扯，便可以将他从崖壁之上拽下来。</p>
七七四十九天，蒋兰宫每一天都想这么做。</p>
他合上双眼低头靠在杜萦回胸前，骤然收了所有的力量，用自己的坠落将他一并带下山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