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月明星稀。</p>
水塘中的人影和月光一起搅乱,慕修颜掬一捧水花洗去脸上血污,马上被水冰得咬牙长长“嘶——”了一气。</p>
“阿慕,喏。”上方垂下一只手,递给他洁白无垢的绢帕。</p>
“恩公简直是及时雨呀。”慕修颜笑眯眯地接过来在脸上抹了抹,却不把绢帕还给他。</p>
何容与不解地看着他。</p>
“脏了,怎么好再给恩公。”慕修颜调侃着,将绢帕折起来夹在指间晃晃,“恩公若计较我这一块,就当做打个白条吧。”</p>
何容与摇摇头,和他并肩坐在水塘边。</p>
慕修颜盯着他的侧脸出神。</p>
“为何每次见时,你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何容与转过头来望着他,慕修颜一愣。</p>
“苦肉计嘛。”慕修颜耸耸肩,拿真话当假话说。</p>
“对谁用的呢?”</p>
“对恩公呗。”</p>
何容与看着他那双善于蛊惑人心的桃花眼,目光闪了闪,回避开来。</p>
“恩公是怀疑我还是怀疑自己?”慕修颜看他看得更加入神,“若是怀疑我,没关系。可以抛弃我,可以杀了我,还可以把我转交给别人。但是恩公永远不要怀疑自己,你是指引天下人的明月,你永远都不会错。”</p>
“阿慕总是爱说这样不痛不痒的浑话。”何容与微笑着回敬他。</p>
“诶,恩公终于肯责备我了,来来再说几句,我就想听听恩公骂我。”</p>
“这是什么爱好?”</p>
“打是亲骂是爱,恩公你是没看见蒋兰宫有多喜欢我,他每次都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打。”</p>
何容与被他说得哭笑不得。</p>
“阿慕,能不能原谅我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何容与忽然问道。</p>
慕修颜一时不大明白:“恩公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上到九天揽月,下到我最近一回掏裆,尽管问。”</p>
何容与忽然疑惑:“为什么要掏裆?”</p>
慕修颜岔开两条腿指指下面:“何堂主也试试,就知道了。”</p>
何容与盘腿而坐:“回头定试一试,那我便问了。因为要问的是些私事,阿慕若不愿,就可以不必说。”</p>
慕修颜拄着脸:“有问必答。”</p>
“我与阿慕相识十年,却好像对阿慕知之甚少。”何容与道,“就连你曾经是哪里人,为何修魔,修魔之前又做些什么,都完全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