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扰动的除夕夜(中)——Trick_or_Treat</p>
光秃秃的行道树，掩映在大马路两旁，为了疏导人cháo架起的铁栏栅后面，线xìng延伸出去，一直蜿蜒到到数条街开外的中心广场。</p>
作为最基本的街景，四面林立的新闻大厦、电台的广播大楼，安装着帧数超越人眼极限分辨率的全彩HD影视屏，似乎是应用了前阵子风靡一时的智能手机的视网膜(Retina)显示技术，甚至让人感到有种「像素太高看不到真浪费」的落差感。</p>
这些大屏幕，共鸣似的播放着流行风格的圣诞歌，大概是First_Noel、Silent_Night的变奏版，很有文艺复兴式教堂圣乐团老调重弹的味道，演唱者却无一例外是活跃在乐坛名人堂的老交椅，像安室奈美惠、水树奈奈那样，风头大到连闭目塞听的更年期活化石教师，都要凛然变sè的大牌歌手与声优。</p>
夜明一行随波逐流涌进广场的开阔空间时，离子夜零时已经只剩27分钟了。</p>
倒数的时计，透过广场边陲，以近乎椭圆的几何规格排列着的LEDshè灯，直接投映到头的帆布天幕上。弧形天幕的核心，穿着一个大洞，那是官方为便利节庆人流观赏惯例的烟花汇演所预留的，望远镜一般的隙间。</p>
「真是人山人海诶……不愧是有着第四大电气街称号的学区，办起集会来也气魄过人。」夜明仰视着天幕上闪来闪去的罗马数目字，赞叹道。</p>
「嘛，学园都市的信息科技，可不是空口而已，毕竟领先外界三十年有多，是随便丢件过时电器出去，都会被奉为神物的程度呀～」历以带有床气的怠惰语音解着。</p>
「腿好酸…还要站多久呀？而且空调也好蹩脚，这么多人都快闷死了。」</p>
「稍微再等一会吧，大姐，综艺节目快开始了……」习惯xìng的应付着撒起娇的穹，夜明环视一周，正想牵起她走到更空旷的地方，冷不防地，这么一段对话，伴着微凉的北风，飘入到耳中：</p>
「哟，老妈，好久不见！」一把夹杂磁xìng的男子语调。</p>
「咦，对不起…你是？」甜得发腻、恍惚还未进入第二xìng征发育的Loli的嗓音。</p>
「不就是你最疼的乖儿子吗，难道到外面打了一阵工，你就把咱之间的温暖回忆统统丢掉了？真薄情的老妈呀，儿子我都要哭了～」</p>
「不、不会吧？老师我才这么年轻，哪里来这么大一个儿子？！！」</p>
「妈呀，你的间歇xìng失忆又犯了呢，从你肚子滚出来的一刻，我就一直吃着天朝出产的毒nǎi粉了，早熟一很正常吧？」</p>
「喔喔，聊着聊着开始有些印象了…儿子的生rì，儿子的生rì……啊啊果然还是没有印象，奇怪奇怪～老师我的生物钟是从来不会失灵的呀。」</p>
「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失嘛，妈你也不用介意那么多。」</p>
「交叉交叉交叉！囝囝的国文，完全不及格，成语的顺序搞反了，老妈我要从今天起给你恶补一下才行。」热血教育魂，燃烧起来了……</p>
「好了好了，其实我这次回来，是遇到大麻烦了…家事不足外扬，咱过去那边再聊吧？」</p>
「诶？纳尼纳尼，倒数快开始了，黄泉川老师她们也在过来的路上了——」</p>
「那些怎样都好啦，子女的教育才是价值所在啊，你对不对呢卡哇伊的老妈？」</p>
「呀哈哈…就算是囝囝，这么也挺过意不去的～～」</p>
两个人的嘻笑声渐渐远去。</p>
在闲谈的中段，「称呼」变了。</p>
然后，讹称为「那个不存在儿子」的搭讪男，以及偏执狂一般逐渐妄想成男子「母亲」的疑似低龄女xìng。</p>
可疑！极度可疑！简直比穿着夏威夷衫晃来晃去的诚哥他爸更加可疑！</p>
夏洛克．福尔摩斯曰过：「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因素之后，剩下来的东西，尽管多么不可能，也必定是真实的。」</p>
先不论那荒唐之极的伦理关系，从逻辑、既定观念、社交心理学与情感电路的反应也无法推导的单向对话流程，这其中有甚么非自然的力量与现象介入了。</p>
已经不是单纯的诱拐事件了。</p>
某种能力者在除夕夜的节气渲染下，天衣无缝的外部独角戏*。</p>
「抱歉，我去方便一下…」松开了穹的手，在三连星出声问话前，潜入了攒动的人群。</p>
休息时间结束，该是时候暖暖身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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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来～该从哪里开始呢？」穿着汽车整备工般，附带拉链、衣裤相连的浅蓝sè四袋工人服的男人，双臂撑墙，朝向yīn影里的的女孩道。女孩看上去十二岁左右，有着粉sè短发和一张娃娃脸，身高一米三的她只到男人的腰腹，情景简直就像怪蜀黍威迫loli一样。</p>
这里是第十五学区备受忽略的一条暗巷，两侧的大厦外墙攀满了窗式空调的室外部分。给大气侵蚀、锈痕密布的冷气机槽的铁笼，散发出一股与大街的喧嚣格格不入的氛围，冠冕堂皇的办公大楼，最丑陋的一面隐藏在这儿，繁华都会的黑暗面也能在此略窥一斑。</p>
靠近大马路的一边，一台半弃置的自动柜员机，静静嵌在墙身上。巷一直导入到视野莫及的漆黑之中，继而转弯抹角，不知通往何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