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俄联军在南昌做短暂停留，很快与江西、湖广诸地的练军会合，总人数达到十五万余人，这其中还未包括两万后续的俄国步兵，气势汹汹地杀向南安府。</p>
沿途暗哨不停传回消息，报告联军动向，第四集团军枕戈以待。张桂将重火力集中给马祖黄，马祖黄拍胸脯保证守住南康县城至少二十天时间。</p>
根据李鸿章与俄国远东总督达成的协议，俄清联军总指挥由库罗帕特金担任，所有部队都必须服从德国人的指挥，但叶志超、马玉昆等人也存在dú lì指挥权，故而这支部队形成了三个统帅的结果。</p>
库罗帕特金对这些不以为然，在他的眼里，中国人就是落后的代名词，zhèng fǔ军都属于那种“大炮一响、四散惊慌”的拉稀兵，那么这些所谓的逆贼，估计与高加索的农奴没什么没什么太大的区别。</p>
很快，清俄联军抵达赣州府，从龙泉至赣州的路上遭遇自强军股部队的袭扰，但很快被哥萨克骑兵驱散，这令库罗帕特金十分自得。</p>
因为一半的粮草被摧毁，库罗帕特金为了避免陷入持久战，决定大军抵达赣州后即刻对自强军发起攻击。</p>
联军进入南安府境内，库罗帕特金担心这段沿着章水的大路上设有地雷，特意调集两百余头耕牛探路，当年他剿杀高加索农奴起事的时候，这招屡试不爽。</p>
果不出库罗帕特金的预料，被分批派出燃尾巴的耕牛一路上不知引爆了多少自强军埋设的地雷，大大减少了联军的伤亡，叶志超等人连连盛赞库罗帕特金英明神武、智勇无敌。</p>
南康城傍河而建，城人稀，虽有城墙却一直破败不堪，马祖黄也懒得大为休整，他将部队沿章水南岸布防，试图给清俄联军一个半渡而击。</p>
联军抵达章水北岸，库罗帕特金命令部队休整，马不停蹄地带着叶志超等人沿河观察地形，心底暗暗筹划出攻击方案，不过却没有与叶志超等人明。</p>
部队休整了半rì，此刻已到夜晚，朦胧的夜空下，库罗帕特金开始调兵遣将，“练军派出四个营，在今晚十钟开始渡河，必须形成一公里攻击带，我要知道敌人的火力部署。”</p>
叶志超心有不解，他知道自己手下那些双枪兵的能力，只怕到了河zhōng yāng，对岸的自强军枪炮一响，没被打死也被吓死。叶志超思忖片刻道：“库罗帕特金将军，眼下大军刚刚抵达，渡船工具尚未齐备，是否宽限几rì？”</p>
库罗帕特金冷笑道：“没有渡船，就挑拣会游泳的，这是军令，其他部队继续休整，我希望十钟你们必须做好准备！”</p>
叶志超张开嘴想要再些什么，库罗帕特金已经拂袖而去，马玉昆劝道：“曙青兄，还是听候军令吧！”</p>
叶志超愤愤地道：“凭什么派我的手下去送死！？”怒气冲冲地离去，马玉昆在身后摇摇头，叹息一声。</p>
军令难违，叶志超从属下练军中挑出两千人，对于自己的兵勇，年过五旬的叶志超知道，手下的练军就是自己升官进爵的资本，且练军与绿营兵不同，全部是洋枪装备。叶志超叮嘱各营的管带：“若是事不可为，立即退回。”</p>
库罗帕特金早料到叶志超的懦弱和保守，在部队过河时发下死命令，若是没有一人登上对面的河岸，北岸的俄国机枪会格杀勿论。</p>
原本打算做做样子的练军管带顿时目瞪口呆，侥幸的心里一扫而空，只得硬着头皮开始准备渡河。面sè铁青的叶志超默声不语，马玉昆看不过去，急忙对库罗帕特金道：“库罗帕特金将军，若是我军先锋部队被敌击溃，一定会影响到我军的士气，还请将军三思。若是他们都抱着过去也是死，回来仍是死的想法，只怕会——”马玉昆照顾到叶志超的情面，将倒戈一词硬生生咽了下去。</p>
库罗帕特金面无表情地道：“战争，终究会要有人伤亡，传我命令，开始渡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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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名练军兵勇全部将步枪抗在头，开始缓步涉水，心翼翼地向对面游去，暗暗祈祷对面的自强军都在呼呼大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