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要么是心思单纯,要么是深藏不露,要么是人老成精,自然不会有人急赤白咧的去溜须拍马,反而用一阵哄堂大笑,化解了周德会的尴尬。
用雍籍牙的话说:“人世间世事无常,不明深浅的时候时常有之,兄台何必在意。”
罕国楷也道:“如今你只管跟着盟主走就可以了,他会带你赚的盆满钵满。到头来,其实和你最初想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这话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罕大兴就着笑意补充说:“兄弟,你这命数就不错了。看看那个蜂筑,再看看那个白云外,怎么看都占着近水楼台的优势,却不知为何把这一笔好买卖给办砸了。如今却是便宜了我们。哼哼,所谓前车之鉴,勿蹈覆辙……”
他这话原本是想着通过贬低别人来彰显出他们几个的好运。但话说到一半,他就发觉对面的雍籍牙面色不对,因此停了口。
一旁的罕国楷问道:“雍籍牙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雍籍牙稍愣了一下,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这几个人,因此便讲道:“没想什么,只是不太明白,吴尚贤这几个人是怎么得罪了海宁?”
这个问题,罕国楷早就已经考虑过了。
当初他见到白山如此费尽心机的算计那些人,就有些不明白双方到底有什么仇怨。
要是真的有深仇大恨,为什么双方现在还不火并。
要是没什么深仇大恨,那大家坐下来一起喝酒难道不好吗?
罕大兴却不像这个远房侄子一样单纯,他和周德会早就已经派人打听过本地的情况了,要不然他也没“料”去贬低吴尚贤他们。
而且他还知道,现在很多人都看出了双方关系不睦,甚至还有人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些喝大了,所以只是笑道:“说起来,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已。吴东主当初收留海员外,不过是想着北京之行万一失败,他在这两年里也不至于一无所得。但没想到海原外是个如此有手段的,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就弄出了如此好钢。钢可不比银子,银子只是钱而已,而钢料既可以用来换银子,也可以……”
说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就向另外三个人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狂妄放肆,让另外三个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让他见了颇不开心,忽然就敲着桌子嚷嚷了起来:“你们为啥这副表情啊?”
但凡经常喝酒的人,差不多都会有着类似的遭遇。有些人喝着喝着就突然敲起了桌子,让本来平静的酒桌,刹那间变成了一堆麻烦。
周德会是个怕麻烦的,他立刻“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罕国楷则在一旁提醒:“叔父,你喝高了。”
只有雍籍牙终于露出了他阴鸷的一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偌大的银场,恐怕盟主也不是不喜欢。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机会。”
这话让周围的人无不打了一个激灵,罕大兴的酒更是已经醒了三分。他有些慌忙的问道:“贤弟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呀?”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们难道不想成为盟主的心腹吗?咱们的这位盟主,将来可是会做大事的人。跟着他走以后可不光只有盆满钵满的财富,更是会有既富且贵的可能。”
“嘶……”
一声声类似眼镜蛇的叫声,在这张不算宽大的酒桌旁边街边响起。
四条眼镜蛇已经趴伏下身子,等待着他们的猎物露出破绽。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附近有一只蜻蜓正悄然的飞离他们这群人的阴谋制造厂。
那只蜻蜓飞呀飞,飞进了紫金的左腿里。
这竟然是一只昆虫机器人,而且还是带有摄像和录音功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