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虎打量着萧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萧祺皱眉看了秦行虎一眼,犹疑着问:“你是这儿的头头么?”
庞元等人脸色变了变,正要出声训斥,秦行虎却不以为意地点头:“我是秦行虎。”
萧祺于是一本正经地拱手道:“见过秦大头领。我只是山野间一个闲人,路过这峪中十六川时,与虎头寨的家伙起了些冲突,也在虎头寨停留了些日子因而对此间的微妙形势有所耳闻,如今猛虎寨强敌环伺,于是我特意来给猛虎寨支个招。”
庞元迅速反应过来,眼前此人就是秦行虎口中潜藏在虎头寨的“蚂蚁”。只是他和秦行虎都没想到,他会以这种张扬的方式暴露在自己面前。四下顿时响起些冷笑声,一人甚至直接拉拽着萧祺的衣领,二话不说就要将他拖出去,磨刀霍霍,就地格杀。
“住手。”秦行虎低声喝止。他转向萧祺,上下打量着问,“这周边数里之内都遍布我猛虎寨的兵,你是如何摸到这附近的?”
“我有一些翼族人朋友,可以飞上高空。从天而降,自然绕过外边那些兵力。只不过眼下的情形,他还不便现身。”萧祺抬眼看了看秦行虎,关注他神情的变化。
秦行虎愣了一下,和庞元对视一眼。
“翼族人?就是那些背上生翅膀的鸟人吧?”庞元低声对秦行虎说道。
“嗯。”秦行虎上下打量着萧祺,心思快速转动。
“既然你能摸近我的大营,自然也能轻松离开峪中十六川。你冒着风险接近这里,我该设想你能带来些有用的东西。”
“我是来给大头领提个醒。”萧祺微微颔首道,“大头领可听说过霞隐门和凌法阁?”
大堂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庞元不愿显得见识浅薄,皱眉插嘴道:“你先说,这二者与我们有何关系?”
“寻常人或许不清楚这些名字,但内功道和法术,大头领应该是听说过的。这两者,就分别是修行内功道和法术的门派中的佼佼者。而我在虎头寨的这些日子里,发现这二者与峪中十六川似乎有着密切联系。”
秦行虎原本就黑黑的脸色顿时阴沉得仿佛滴水:“继续说。”
“实不相瞒,我与霞隐门有些冲突,正是他们将我逼入此地。因而藏身于虎头寨时,也关注着凌法阁中人的动向,而数日前,有凌法阁的人从虎头寨以北路过,并未冲着我来,而是深入了峪中十六川,次日方回。一日时间,并不足以走出峪中十六川,若秦大头领自问不知,那此人的具体去向,倒是清晰了。”
秦行虎皱着眉头:“你是说,这什么霞隐门,与毒蛇或者群狼那些家伙有联系?他们能有何图谋?”
萧褀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本也只是怀疑。翼族人身手迅即,能入天空,我托他们关注周边动向。如今正有一队霞隐门和凌法阁的人,正向猛虎寨靠近。他们的目的,怕是很快就清楚了。”
“当真?”秦行虎扭头看向自己一干属下。人群中一人直愣愣地冒头,连忙说道:“此事倒是不假。从昨日清晨起,在寨子西北南边确实出现了一队人马,只不过才十数人,而且方向不定,看不出去向,又速度很慢,这种没什么油水的队伍我们一般是不招惹的。结果他们昨夜进入我们的势力范围,又沿途路过我们手下的几个哨站,都被拔除,因此发现得晚了些。我……我正要向虎哥汇报来着……”
“荒唐!”秦行虎似勃然大怒,他的右手径直掀翻手边的一张桌子,“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发现就应当告知我!你竟让我在今日才见到的陌生人口中听说,而且这队人马,已近在眼前?”
庞元等人沉默不语,那个下属垂首不敢与秦行虎对视。秦行虎剧烈地喘着气,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有些狐疑地望向萧褀:“若他们的确冲我们而来,为何行动如此缓慢,而失却先机?”
“凌法阁的规矩,门下弟子不得骑马,只能步行。一队人应该是为了迁就步行的人。”萧褀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的确……这队人中,的确有一人始终步行……”那个被训斥的属下低声说道,只是仍不敢与秦行虎对视。
秦行虎情绪有些激动,下颌处紫色的血管仿佛偾张开来,比之前显得更粗更明显。
“你如何对他们如此清楚?你特意来,又是何用意?”秦行虎望着萧褀,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