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之后,陈云甫并没有急着离开文渊阁,即使他知道此刻的百官,都在外面排着队想向他祝贺献殷勤。
此刻,正有更重要的事等着陈云甫呢。
跟在朱标身后进到暖阁,关上门,便只剩下君臣二人,有些话可以敞开了说。
“莫愁湖修了行宫,这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开门见山,朱标没有说任何废话,直接讲到此刻大明最核心的一件事上:“自打信国公汤和回来之后,父皇就着手开始在莫愁湖修行宫,两个多月前竣工完成,父皇就同韩国公、信国公驾幸莫愁湖,正好天也逐渐冷了,看架势,父皇这个年只怕是不打算回京来了。”
“国事悉付殿下之手,看来陛下有意禅位?”
陈云甫不敢确定老朱现在的心思,所以说到最后自己也难免有些怯场。
朱标看了一眼陈云甫,随后面带微笑,轻轻点头。
“没错,年关前父皇确实和咱说及了此事,说他先去莫愁湖修养一年,回来就筹备禅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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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后心里压抑不住的激动。
历史真的改变了,真的被自己改变了!
就算是过完年,那也不过才是洪武二十四年而已,自己也就二十三岁。
朱标登基,他陈云甫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大刀阔斧的推行新政,改造大明朝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这事,和礼部通过气了没?”
陈云甫开心却未忘形,依旧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
“没呢,所以孤找你来。”
朱标叹了口气:“你说,要是孤亲自去说,总感觉像是孤急不可耐贪恋皇位一般,说出去属实是不好听更不好看,”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陈云甫也是点头。
可算明白朱标留下自己是什么打算了,这是想让自己出面去找礼部商量明年禅让大典的事。
朝野皆知,自己是朱标的头号心腹,由自己出面去找礼部商量这禅让仪程,倒是确切合适的很。
更主要一点,自己出面,将来朱标登基之后,那么自己天然就是从龙第一功臣。
老大哥讲究啊。
“是,臣现在就去礼部。”
“等下,咱还还有样东西没给你呢。”
朱标起身,从抽屉中取出一锦盒放到陈云甫面前,后者不解。
“打开看看。”
陈云甫闻言照做,打开锦盒,便见其中静静的躺着一对品相极好的玉佩。
一为佛像一为观音。
具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即使陈云甫不懂玉,也知道价值必然不菲。
“你添了一双子女,咱这个做伯伯的一直也没给孩子见面礼,这双玉送给孩子,养身辟邪。”
陈云甫顿时泪崩。
“你一大老爷们动不动哭什么啊。”
朱标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太子爷,当年允熞抓周的时候,臣可是上了一千两礼金,这对玉,能折现不。”
条条黑线顿时爬满了朱标的额头。
半晌,朱标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
“滚!”
陈云甫二话不说,抱起锦盒就跑。
礼钱铁定是没了,能收一对玉总比没有的强。
说折现那也就是个玩笑,陈云甫确确实实是感动,朱标监国,每日忙的跟陀螺一样连轴转,还能想着自己这边的家事,走心了。
怀里揣着锦盒,陈云甫径直奔向礼部,找到礼部尚书任亨泰。
“陈御史怎么来了?”
见到陈云甫来,任亨泰很给面子的起身前迎三步。
陈云甫拱手一礼后没急着说话,只是环顾了这礼部主堂一圈,任亨泰立时明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