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有多大的y谋,牵扯到了什么人。以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高胜男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叶欢如今身份显赫,很多人需要他活着,也有很多人想要他死,这件事不论是y谋还是意外,都不应该再扩大,惊动警方也许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于是高胜男选择了在警方到来之前先将叶欢带离现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只有等叶欢恢复了神智以后,再由他拿主意。
巷道很黑,一盏路灯都没有,一百多斤的重量背负在高胜男身上,犹如一座山一般沉重。
这位出身官宦,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大小姐,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毅力,咬着牙硬是背着叶欢足足走了近两公里,在京城繁如蛛网的胡同小巷里不知转悠了多少圈,连她自己都i路以后,终于确定警方一时半会儿应该追不过来了,这才在某条不知名的胡同里将叶欢放下,喘着粗气软软的坐倒在他身边。
看着叶欢无神空洞的面孔,高胜男禁不住泪如雨下。
轻轻捧起他的脸,高胜男哭得撕心裂肺:叶欢,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些日子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一直死死憋在心里不说混蛋,王八蛋,什么都不说就很男人么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受怕,为你牵肠挂肚心里有你的人,不止是乔木啊,不止是乔木啊
漆黑的胡同口传来脚步声。
高胜男顿时收敛了哭声,咬牙背着叶欢继续朝胡同里深扎进去。
深夜的巷道里,一个瘦弱女子背着一个百多斤重的男人蹒跚而行,汗水泪水糊满了脸,看起来邋遢狼狈的容颜,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和坚毅,凭着一种信念,努力支撑着疲惫已极的身躯,缓慢而坚定的走向黑暗。
这一刻,世上风华绝代的女人全不及她容貌之万一。
不知在胡同里转悠了多久,高胜男终于发现胡同深处一家普通简陋的小旅馆,心中一喜之下,高胜男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大隐隐于市,如此偏僻的胡同,不起眼的小旅馆,或许才是隐藏的最佳场所。
开了一间房,在旅馆老板愕然的注视下,高胜男给老板多甩了几张钞票。最后筋疲力尽的她才将叶欢半拖半扛的弄进了房间。
小心将叶欢放áng上,高胜男浑身的气力一瞬间仿佛消失了,软软的瘫坐在chuáng边的地板上。
一晚上的担心受怕,一晚上的辛苦奔逃,无尽的疲累涌上心头,高胜男强打起精神,掏出了手机。
非常时期。任何人都不能相信。除非爱他的女人。
只有和她一样爱着叶欢的女人,才不会害他,才值得相信。
高胜男几乎未经思索便拨通了周媚的电话。
她知道,这个让叶欢视之为左膀右臂的女人,也一直和她一样,深深爱着这个男人。
周媚,快来,叶欢出事了
这是个无眠的夜。
沈睿端着酒杯。默然站在窗前,看着窗下如蝼蚁般来往传说的人群,他的嘴角出往常般熟悉的儒雅微笑,只是他端着酒杯的右手却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
是兴〗奋,还是害怕,他自己都说不清。
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中,可他心中却还是有一丝丝不安的感觉。
计划是完美无缺的。布置这一连串的计划时。他已将所有可能与不可能发生的意外全都排除,也把自己的涉事嫌疑减到了最低,并且在心中反复演示了无数遍,这才下了决心。
现在他要等的,是他应该得到的战果。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在静谧的房〗中突兀的回dàng。
沈睿手一抖,几滴红酒溢出杯口,溅在他的手上,鲜红如血。
睿少对不起。事情没办成。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惶急。
沈睿微笑的面孔顿时变得y森,心也渐渐沉下去。
一个疯子在马路上乱跑,那么明显的目标,你竟然失手了沈睿的声音森然如地狱里的y风。
睿少,对不起,事情有了变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她手里有枪,还朝我车窗开了一枪,睿少,我不得不放弃,否则被她击中或抓到。我就连累到你了
沈睿眼皮猛跳,他终于发现今晚心中为何一直隐隐感到不安了。
高胜男。那个女人和她手里的枪,便是这个计划里的变数。
这世上本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任何计划都会有漏洞的,他定的这个计划也不能例外。
沈睿脸sè铁青,身躯微微发颤。
今晚苦心布下的一个连环杀阵,竟然无功而折,实在让他很难接受。
车祸,战争电影,以及马路狂奔,最后撞车
一切原本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一环扣着一环,甚至连叶欢的反应都在他的算计中,没想到这样居然还能让那个家伙逃出生天。
天不绝他啊
沈睿深呼吸几下,然后对着电话笑道:罢了,失手就失手吧,我不怪你,这是天意,你开着车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感ji涕零:是的,我开着车正在城外高速路上,谢睿少体谅,下次我一定把那小子收拾掉。
沈睿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笑了:不必费心了,下次我有我的安排,我不怪你,也希望你别怪我
睿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接着便没了声息。
沈睿挂断电话,关机,将手机里新买的未记名电话卡抽出来,扔掉。
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包括刚才电话那头的爆炸。
虽然事败,但他抹去了一切痕迹。
明天,他还是沈家的睿少,长辈眼里的乖巧孩子,下属眼里平易近人的好上司,或许,也是堂弟眼里温和儒雅的好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