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俊听了漠然,良久才忍不住吐一口气,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如此这样搬走也好,不叫乡老遭殃,只是教陶公五柳源基业毁于一旦,怎不令人嘘唏!”</p>
二郎倒是没有这些伤感,只听他又道:“我一直看着他们出去,到得外边,其余乡老,各投亲戚,只有那玉娘姊姊她们,没有去处,正这时,果如哥哥所料,来了一只青蛇jīng,化作人形,自称是一位有道的女仙,那玉娘姊姊似乎与她认识,谈了一会儿,她就踏起云头,弄个摄法,唤转狂风,携了玉娘姊姊他们,将一应骡马家当都卷起走了。”</p>
华俊问道:“他们云头向何处,你可知道?”</p>
二郎头,道:“我一直以千里眼看着,那风头拉拉扯扯,就地而行,路向东南,一直行了半个时辰,才出我的视线,应该出了千里之外。哥哥若是后悔了,有我指明路径,现在追去,还来得及。”</p>
华俊目中神光一闪,捉摸不定,继而似乎想到什么,目光定处,依然摇头不语。</p>
二郎不解,道:“哥哥,我知你对那玉娘姊姊有情有义,今rì却因何这般无情!你虽然如今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身份,你将实话告诉她,我想以玉娘姊姊豁达,必能接受,到时侯大家欢欢喜喜,团团圆圆,共享极乐,岂不好,却如何弄得这般离别之苦。”</p>
华俊漠然不语。</p>
葫绿哥,葫青哥,就是那水火二娃,他们弟兄乃是相生相克的水火二神,现在也具是道:“我们看大兄眉宇泥丸,具有一股清灵之气萦绕,也不是什么坏人的特征,哥哥如此,必有原因才是!”</p>
“就是,就是!”一边葫芦藤上晃荡的葫紫哥也是不甘寂寞,摇晃着紫sè的肚皮,道:</p>
“我紫哥也是不信,哥哥这般能耐的人,会真的被那金蛇夫人迷惑,无情无义的抛弃了玉娘姊姊。”</p>
华俊见得诸位兄弟那副信任无比的表情,心中微微感动,对于这几个未脱尘埃,心灵纯洁善良的葫芦兄弟,他倒也不敢故意欺心隐瞒,于是伸手抚摸一下紫哥那身紫金sè的皮肤,勉强收拾一下心情,叹息道:“非是我不愿意,而是不能也。实话,我又何尝不想将实话宣告,与他共享圣境,皆大欢喜。只是我如今自身千年不老,可以与神仙齐寿。玉娘她却是凡身**,难免生老病死,将来年老血衰,暗中有北斗星君管着,一旦身亡,泪别相送,于心何忍?倒不如压住相思苦,教那青蛇将她带去,也学个不老长生,将来同列仙班,自有相见之rì。”</p>
葫蓝哥疑惑道:“既是成仙之方,我们虽不会,哥哥却懂,只需传下妙法,将她招来山中,共同修炼,岂不是一个仙侣?”</p>
华俊摇摇头:“你们七个早得了仙体,哪里能够明白人间修真的难处。你们只见我贪欢爱美,乱xìng迷心,岂知我原系凡夫,因怕轮回访道。才有立志修行,幸得真人衣钵随身,每炼心神在舍。却又遭人陷害,得了尸解仙。好在上天垂伶,得逢仙侣,以金蛇纳吉,养就孩儿,配缘姹女,只待工满三千,合和四相。超天界,拜玄穹。”</p>
“原来这般!”几个葫芦齐齐头,似有所悟,橙哥却又疑惑道:“这些兄弟知道,却又与你这般让玉娘姊姊离开何解。”</p>
华俊道:“你们不知,仙乃纯阳铸就,我这尸解仙,法不出五等,乃下乘之修,yù要功成,还得谨修二八之工夫,敬炼三三之前后,其中不知要历经多少磨难,又有要转得几世劫难,才可行满飞升,得超天府。而玉娘不同,她仙骨造就,得遇名师,行满飞身,就是证得个天仙果,属上乘正宗,无需如我这般历经磨难,就可飞仙。鬼乃yīn灵之体,仙乃纯阳铸就,我与他相处,与她无异,倒不如叫那青蛇拿去,造就个纯阳真修,来得捷径,如此这般,与我一起,反倒会被一洞五毒yīn邪之气所侵,纯阳不就,而我哪里能害她。”</p>
华俊道这,也不顾什么,话题一转,对二郎道:“为了昨夜之事,那金蛇与我闹了别扭,我去哄哄她,橙哥你自己也准备一下,一会儿你随我外出一次。”</p>
二郎头,华俊遂离开,只余下那一藤的葫芦在那里议论,你尸解妙,我道纯阳功,议论纷纷。</p>
正是那:</p>
自神通手段高,随风变化逞英豪。</p>
养xìng修真熬rì月,跳出轮回把命逃</p>
须知身内有丹药,外边采取枉徒劳,</p>
回光内照宁心坐,身中rì月坎离交。</p>
万事不思全寡yù,六根清净体坚牢。</p>
尸解乃做清灵鬼,守得纯阳不老仙。</p>
无分智慧与根因,但有真心许问津。</p>
金丹还需大药补,纯阳功是真仙途。</p>
返老还童容易得,超凡入圣路非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