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他满怀为人父的喜悦,这和王骧粼诞生时又有所不同,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并确信着王灵的到来,他和王灵间的关系比起寻常父女更像是造物与造主,固然亲昵重视,却少了这层……血脉相连的感觉,更没有新生命诞生时那份可能性带来的的激动与欣喜。当他抱着这个小婴儿,看着她与记忆中婴儿那些皱巴巴的丑陋脸庞截然不同的,光滑细腻吹弹可破的可爱小脸时,王暝的心脏骤然被前所未有的柔软情感击中了,那情感硕大无朋,却又柔软的像是棉花糖,以至于它挤走了王暝脑子里的所有东西,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呆滞地抱着女婴,鼻头发酸,因积蓄泪水而视野模糊的眼睛似乎隐约间看到女婴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紫水晶般晶莹剔透,泛着神秘光泽的漂亮眼睛。王暝连忙用力眨眨眼挤掉眼中的泪水,好让自己能看清自己的女儿,不是名义与思想上的,而是真正的,血脉相连的女儿。
所以他忽视了怀中女婴脸上的短暂迷茫,以及淹没在迷茫中的刻骨仇恨。
他从未知道过,被自己当做肉壶使用致死的这只母蜘蛛,其天赋神通为血脉转生。
他也不知道,事实上以他的生命层次这些蜘蛛根本无法承载他的血脉,这个女婴的诞生只是偶然之中的偶然,蜘蛛为了规避死亡使用出自己都不甚明了的神通,她的神通本应是孤雌生殖出自己的复制体,然而由于她使用时正在与王暝***,便在阴差阳错下强行截取了王暝的血统,反而为他创造出本不应有的子嗣后代。
而她转生到了自己孕育而出的这具躯壳中之后,有着王暝血统的躯壳继承到了王暝的生命层次及潜力,她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远比她原本的身体要更加强大、更加敏锐、更加聪慧。她凝视着面前的这张面孔,回想起了他带给自己的所有苦难。被随手杀戮的父母,嘴巴里兄弟姊妹的血肉味道,被作为玩物蹂躏的自己,她清楚地记得面前这个生灵可称平静的微笑面容,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漆黑眼眸,额头上稀少而细小的汗珠,急促的低声喘息,以及与这一切含蓄截然相反的,毫不留情的凶猛动作。
她其实并不太在乎自己被王暝强暴了这件事情,或者说在蜘蛛的思维中根本就没有“强暴”这个概念,只有交配而已,能够诞下强者的子嗣是一件好处多多的事情,虽然在她上条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交配对象并非是她以为会是的同族,而是这个陌生而强大的动物,行为本身没有经过自己同意,过程也太过粗暴难忍,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她不在乎这些。
她唯独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兄弟姊妹,自己珍爱的一切,全部都被这个古怪的强者给毁了。
她的确已经到了分巢独居的年龄,再过几个昼夜就要和其他兄弟姊妹一起出去寻找自己的家园了,但她依旧爱着自己的家人,曾经的蜘蛛不懂得什么叫爱,但她清楚自己不会猎杀自己的家人也不愿意见到它们被人猎杀,她愿意和它们分享自己的猎物,她重视它们,她想让它们平安的活下去,即便她离巢了也是如此。但这个强者,这个不曾见过的动物,就这么走了进来然后轻描淡写地杀死所有族人。是,是蜘蛛们率先攻击的,但他反击也不是为了进餐啊!他只是在剥夺族人的生命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动物甚至没有吃过一口她族人的肉,如果不是为了猎食,那他为什么要杀害她的家人,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家庭,为什么要摧毁她的一切??
她感到痛苦不堪,那些痛苦的记忆被灵魂带入了这具身体之中,甚至更加鲜活,须毫毕现,她感到疼痛难忍,这苦涩的疼痛自心脏传出,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比作为蜘蛛时被蹂躏的疼痛更甚。
于是当她注意到时,便发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哭了起来。
“乖,乖,哭吧,哭完就好了。”
王暝记得人类婴孩的哭泣是为了扩张肺部好让自己能够呼吸,他不清楚蜘蛛蛋中孵化出来的婴儿是不是也要这样,但女婴从蛋中爬出来时身上沾满透明的粘液,说不定也需要吧。
他显化出尾巴,从春秋梦里灵活地勾来一块火浣布小心翼翼地将女婴包裹起来做成襁褓,然后温柔地拥抱着她,一面摇晃身子一面轻拍襁褓,低下头用嘴唇蹭掉女婴脸上流下的泪水。她还在哭泣,用婴儿特有的尖锐声音与声嘶力竭,但她很快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