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见那老者样貌颇为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于是便上前问道:“老人家您是……”
那人颤颤巍巍,语气带着些许悲凉,说道:“时过境迁啊,少爷竟也不就得我了,如今怕是只有老爷才记得我咯。”
“老奴名叫陈福。”
“陈福,您是福伯!”陈虎终于想起来了,小时候经常带着他玩,他长喊陈福叫“福伯。”
陈虎上前一步抓住了陈福的手问道:“福伯,我一觉醒来家里人都不见了,他们都去哪了啊?”
陈福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啊,陈家……亡了呀!”
陈虎闻言如遭雷击,踉跄了几步久久不能自己。
什么!朕的大清……
“什么!我陈家亡了?”陈虎不敢相信,说道:“怎会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福伤心的说道:“昨夜里来了一伙贼人,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何大人骗走了,打劫了宝库,还把草料场给烧了。”
“皇上得到消息大怒,连夜把陈家给抄了,一家八百多口,没有见着太阳啊。”
陈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一点一滴地掉了下来,声音颤抖问道:“是谁?”
陈福也是眼含热泪说道:“老奴不清楚,只知道在宝库门前有十个血字,杀人者青阳屠夫孙武阳。”
“孙武阳,那个屠户!”
陈虎想到如果不是自己为了杀孙武阳派出了家里的高手,导致防守不足,让孙武阳有可乘之机,结果陈家灭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导致的结果。陈虎后悔不已,一时气血攻心喷出一口鲜红倒地不起。
陈福赶忙上前,用手扶起陈虎的头,说道:“公子,节哀啊。”
陈虎在院子里躺着一动不动,直到夕阳将最后一抹霞光留给西山,这才如梦初醒。
往日峥嵘岁月如烟如云,缥缈梦幻都已经是曾经了,陈虎眼神渐渐坚定,静静躺在这土地上,感受着这最后一缕的温暖。
一片叶子在空中盘旋,似乎在谱写着某种乐章,那是大树对这世间的问候,乐章结束,叶子落在了碧波潭水之上,泛起了几圈涟漪。
快活酒馆门前,吴甄梅诚带着小黑等人送别孙武阳。
吴甄说道:“与君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在这碧波潭岸,这冷落时节,为兄是当真不舍啊。”
梅诚也说:“武阳兄此去珍重,莫愁前路知己,灯火阑珊处抬头望望明月,天涯共此时。”
“额……”小黑是个粗人,胸无点墨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来,最后无奈,只说了一句:“俺也一样!”
剩下的人受到了启发,纷纷说道:“俺也一样!”
孙武阳也是深受感动,说道:“诸位,青山不改长流水,后会有期!”
吴甄等人齐抱拳,说道:“后会有期!”
孙武阳终是忍心转了头,一路向西,走着走着唱起歌来。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唱到此处,孙武阳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一下,然后继续唱道:“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
孙武阳抹了抹眼泪,抽泣了一下,最后才唱道:“一杯酒~”
吴甄等人也是一脸感动,等到孙武阳走远,梅诚这才说道:“大哥,就这么放他走了,为何不直接杀了他,把黄金抢回来。”
“这种t的货色早晚有用到的一天,而且我已经把盗宝库的事甩锅给他,还顺手把草料场给点了,这些够他喝一壶的了。”
“烧了草料场,神朝的兵马便断了供应,必然会出乱子,到时我揭竿而起,天下云集响应,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梅诚闻言,笑着拍马屁说道:“妙啊,大哥不愧是大哥,手段就是高明。”
吴甄轻轻笑了笑,淡淡地说道:“要想成就非凡的大业,就要用非凡的手段!”
“好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此地不宜久留。”
一群人赶忙进入快活酒馆开始收拾东西。
孙武阳自然是听到了吴甄等人刚刚的言语,凭着自己强大的神识,把刚才吴甄所言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
不过他却并不生气,本就是亡命天涯,再添一条罪名又有何妨?自己只需往深山老林里一跳,哪个能找到他?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管他东南与西北,穷街陋巷或是繁华的高楼广厦,吾心安处便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