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来十年?武尊此言,陈某不敢苟同。”陈胜提臂握拳,当胸合击,声调铿锵地道:“武尊虽然已经承认,昔日荣耀实为战场上不必要的负担。但直至这一刻为止,武尊仍高高在上,自视定能压过陈某,从而轻易取得此战胜利。可谓知错而不改。恕陈某直言了。假如武尊不能真正看破,真正放下,那么心有余而力不尽。这种自大的心态,必将成为武尊最终战败的最大关键。”
陈胜的不讳直言,听在毕玄耳里,却只让他为之哑然失笑。他淡然道:“本尊承认,你确实给本尊带来了某种程度的惊喜。但说要击败本尊,凭你仍未够资格。这并非本尊自大,而是事实。”
“事实就是:陈某不但能将武尊的武器击落脱手,而且还可以令武尊受伤。”陈胜凝声道:“开战之初,武尊该也没能料得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吧?”
毕玄傲然道:“但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本尊可以肯定,像刚才那种枪招刀招,现在的你再使不出来。强弩之末,还能支撑得到几时?而本尊的真正本事,却还未动呢。”
陈胜哂然一笑,道:“论根基深厚,气脉悠长,陈某确实比不上武尊。事实上,即使拼尽全力,陈某现在充其量也只能再发三招。武尊想要取胜,可谓丝毫不难。只要尽量避而不战,则三招过后,陈某将无以为继,那就只有俯首称臣了。这是武尊取胜的最便捷方法,良机勿失,请慎之重之。”
非常明显,这是激将法。假如毕玄能真正放下自负与轻视,就依照陈胜这几句说话而行事,那么确实可以非常轻易地取得胜利。然而问题就在于……威震天下,名闻当世的三大宗师之一,突厥无敌的精神领袖,民族英雄,难道竟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一名后生晚辈吗?
假如他当真如此,那么毫无疑问,此战武尊虽胜犹败,其名声必将从此扫地。而突厥上下各族人等,也不会再像以往一样对毕玄视若神明。为什么?因为毕玄乃突厥之武神。而既然是神,便需要有神的样子。每一战都必须胜得干脆漂亮,决不能让那光彩夺目的形象蒙上半丝阴影。
所谓名声累人,莫过于此。毕玄看得破,偏偏绝不能放下。可是他成名逾一甲子,身经大小数百场血战,从来战无不胜。什么风浪未曾闯过,什么敌人未曾会过?何况刚才交手之中,毕玄自信已经把陈胜的底细彻底摸了个一清二楚。更不信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创造得出什么奇迹。
抬首仰天,豪迈狂笑。毕玄目射神光,大喝道:“要三招破你,又有什么难了?陈胜,还有什么本事,尽管都使出来吧。三招之后你若还未死,本尊就将毕玄两字倒过来写!”
声震天庭,势盖雷霆!武尊一怒,鬼神皆惊!炎阳真气随念催动,但只听得“蓬~”的爆燃之音响起,熊熊烈焰透体暴涌,着地燎原。霎时间,方圆十步范围之内焰光乱窜,黑烟翻腾。在沉沉乌云之下,于滂沱雨幕之中,益发显得诡异恐怖。惨烈气氛,更随之席卷天地!
深深吸一口气,陈胜双手结成不动根本印,然后依顺序再演变为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以及日轮印。每结成一个手印,行走于三脉七轮之中的神足经真气,就更加壮盛了一分。弹指刹那,行功已足。陈胜双拳结合成九大手印当中最后的宝瓶印,高举朝天。
漫天大雨登时受其真气牵引,凭虚汇聚成形,凝成巨大宝瓶形相。九大手印与天地霸拳做出前所未有的紧密结合,以苍天坍塌,银河倒悬之空前强盛气势,猛地抢先发招轰向武尊。“宝瓶印?怒海啸”!
五行生克,是天地不易之至理。毕玄以炎阳奇功称雄当世,但火若遇水,其威力仍必将大打折扣。陈胜这一招巧借天时,将本身气势推上巅峰极限。武尊登时目射炽焰,放声狂笑道:“来得好!”全身火发,烈炎高烧,催动“火伞高张”护身,主动纵身迎击。其势既若陨石流星,又似火龙冲霄,声势骇人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