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鹏雄躯剧震,随之长长叹了口气。其实他本来也并不嗜酒。但参圣变成废人之后,金鹏要独挑大梁,压力太大,故此不自觉地便爱上了杯中物。这段日子以来,饮酒,几乎已经成为他排解压力的唯一途径了。昨天晚上在烤肉店,虽说是结识陈胜为主要目的,但那两瓶真露烧酒一端上来,金鹏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到最后,两瓶烧酒几乎都是被金鹏自己喝掉的。
“……让陈兄见笑了。”金鹏放下那支红酒,道:“陈兄既然知道我修练的是《阳世奇经》,那么自然也知道我是参帮帮主了。这张帮主的椅子……唉~不好坐啊。”
陈胜笑了笑,道:“听闻贵帮子弟向来以忠心见称。参帮垄断韩国人参种植和销售,现在又进军文化娱乐业,风光鼎盛,前途无量啊。怎么说帮主的椅子不好坐呢?”
金鹏苦笑道:“子弟忠心又如何?生意做得好又如何?拳头不够别人硬,参帮在白莲教眼内,不过是只软弱的肥羊罢了。唉~白莲教主的九阳神功……当真惊世骇俗,天下无敌。我连阳世奇经都还未能真正练成,在白莲教主面前,简直与蝼蚁没有区别。只要哪天白莲教主心情不好,他要取我性命,也不过就是反掌之间罢了。”
金鹏这番说话,可谓半真半假。金鹏面东方无敌,总是战战兢兢,永远有朝不保夕的危机感,这个是真。但参帮和白莲教周旋多年,虽处下风,始终屹立不倒。此刻白莲教内乱刚过,百废待兴。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更有兴趣劳师动众来向参帮大动干戈?所以参帮目前之处境,可谓似危实安。
但虽无近忧,却存远虑。一旦白莲教整顿好内部,能够腾出手来,则要灭参帮,不过是付出代价多少的问题罢了。金鹏招揽陈胜,正是为了将来着想,未雨绸缪。而他把自己的处境说得这样不堪凄惨,或多或少,也有些打悲情牌的意思在内。
陈胜自然明白金鹏说话用意。到了这个时候,双方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大兜圈子了。他沉吟片刻,忽然向金鹏伸出手,道:“金兄,咱们先来较量较量,如何?”
其实之前双方已经交手两次。第一次是以权根中为媒介。陈胜封穴,而金鹏试图解穴不成,不得不自愧不如。第二次则在烤肉店内,金鹏以阳世奇经阳火烤五花肉,陈胜则潜运“苍茫冷”冰镇真露烧酒。一个郑重其事,一个举重若轻,同样高下立判。不过这两次都是间接较量,始终不如真正上手一试的实在。金鹏也很想知道,陈胜的真正实力究竟去到了什么境界,是否当真值得自己花费如此大力气去招揽。当下他深深吸口气,道:“既然如此,失礼了。”缓缓伸手出去,与陈胜相互一握。
说时迟那时快,金鹏全力催动阳世奇经十二章修为,炽烈阳火透体,赫然在他体表出形成一层朦胧红光。四周温度急剧提升,只在眨眼之间,放在两者中间桌子上的红酒酒瓶,率先抵受不住这股高热,竟然开始缓缓熔化。酒水刚刚从瓶中淌出,立刻就被蒸发得干干净净。幸亏桌子和座椅,还有机舱的天花地板均采用特殊防火材料制作,否则的话,飞机此刻早已经抵受不住,要被阳世奇经烧毁了。
但这股威力绝对骇人听闻的阳世奇经功力,在陈胜面前,却只似蚍蜉撼大树,哪里能有半分作用?不动声息,心念轻转,便送出佛门正宗降魔神通。金刚巨力到处,阳世奇经登时土崩瓦解,溃不成军。金鹏面色剧变,立刻知道自己远非敌手,此刻性命已然尽在对方一念之间。只要陈胜有那个意思,奇经阳火随时都可以尽数逼回自己体内,使自己失控走火,立刻五内俱焚而死!
金鹏有心开口说话,马上停止这场较量。可是内力比拼到了这个白热化阶段,他哪里还有余力开口?旁边的胡琴见势不妙,脱口惊叫道:“陈先生!”第一个音节出口的同时,陈胜已淡然一笑,撤手收敛真气。金鹏如蒙大赦,赶紧将处于失控边缘的阳火重新纳回正轨,随之自觉浑身脱力,恍若大病一场。
喘息半晌,好不容易才把这口气回顺过来。金鹏抬起头来,目光中已然充满敬畏。拱手道:“陈兄修为高绝,在下远远不及,佩服佩服。敢问,这是什么武功?”
“佛门正宗,《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陈胜笑了笑,凝声道:“听说当日白莲教内乱,金兄也曾经参与其中。不知道在金兄看来,陈某这一手小玩意,和罗刹教老邪神以及白莲教主相比,能打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