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展这次出门没有带上小肆,小吞无法通过通灵地符的符文将包间里的情况展现给邹展看,但有小吞“专业”级别的转述,邹展要想了解包间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也并不算困难。
“主人,他们刚打完招呼,那个穿着皇家衣服的家伙是国主的儿子。其他几个人你都认识了,我就不转述了哦。”
“呃,不重要的可以不用转述,挑重点说。”邹展心里说着,缓步向着对面的茶楼走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背对着那个包间门的方向坐下来,叫上一壶好茶,然后一边饮茶,一边“围观”起包间里的谈话来。
豪华的包间里,几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小吞的监视之下。方宰相带来的几个随从分别站在包间的四个角落里,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却也没人发现躲在通风口处的小吞。
那个皇子端坐在最靠里的宽大椅子上,他有些愤怒地望向方宰相,甚至直呼宰相的姓名:“方云林,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面对一个年纪和自己儿子相仿的人直呼自己的名字,方宰相却不敢有丝毫怒意,反而赔笑道:“皇子且听我细说,不是我方某不卖力,只是……唉,这突发的状况,实在是出于我的预料之外啊!”
方云林能够忍受得了皇子的态度,他的一对儿女却有些不舒服了,特别是方婉儿,她直接将不爽的脸色表露出来。
方云林连忙向方婉儿使了一个眼色,警告她不要用这种态度面对皇子。
方婉儿却只是转开脸去,并没有表现出更好看的脸色来。皇子又如何,她曾在天国学府里见多了各个天国帝国的大人物,就连曾经身为天子的滕涛在天国学府里也不是地位很高的学子,又何况眼前这个连天子都不是的家伙呢。
看到眼前的皇子,方婉儿不免想起了滕涛,最后一声轻叹。
滕涛走上的不归路,完全是拜方婉儿所赐。她与邹展解除婚约的那一日,虽说是滕涛非常好强地要陪她一同前去,但毕竟方婉儿内心也是有一些虚荣心的。
起初方婉儿还想着拒绝滕涛,以免滕涛一个不爽,对邹家造成严重的伤害。但在滕涛固执的要求之下,最终方婉儿还是妥协了,她也觉得滕涛说得没错,若是她孤身一人前去退婚,肯定会遭受对方的羞辱,若是有人同行,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更何况滕涛身为陨日天国的天子,此种身份足以震住邹展和他的族人,更能避免一场不必要的风波。
谁知道,邹展那小子不但没有被滕涛威慑,反而敢公然与天子对抗!
方婉儿又是一声轻叹,她的噩梦,正是从那时开始。
这时候,方婉儿突然发觉坐在对面的皇子正在看她,她正觉得害羞,却发觉对方的眼神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那位皇子的眼神里,没有倾慕,没有欣赏,有的只是一丝憎恨。
方婉儿仿佛被灼伤了一样,赶忙低下头去,对皇子的脸色不再是刚才那样,而是充满了惧怕。
方婉儿心里清楚,这位皇子对她的恨意并非她之前的态度,而是因为她,导致滕涛被逐出皇族。
听到小吞叙述的皇子和方婉儿之间微妙的表情变化,邹展笑了,他已经追究过方婉儿的错误了,现在开始轮到陨日天国皇室继续追债了。
皇子的注意力快速从方婉儿身上转开,那一丝的憎恨也被他埋进了心里。他看了一眼梁宇,然后对方云林说:“方宰相,你曾向我父皇保证过,你家的阵符师一定能治愈我们滕家世尊,可是你的阵符师突然告诉我,他失败了!你来告诉我,为何还没尝试就失败了?我父皇信任你才将此时交托给你来办,你的人却临阵脱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子,请先消消气……”方云林一边向皇子赔笑,一边狠狠地瞪了梁宇一眼。
梁宇满头冷汗,一边擦汗,一边偷偷向方少爷和方婉儿望去,希望两位小主人能够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不等两个小主人说话,老主人却先开口了:“梁宇,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给我老实交代!我的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听到你的消息,我甚至将帝国的事情放在一边,专程赶来这里,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梁宇吓得浑身发软,自从进入宰相府做阵符师以来,他的日子过得要多逍遥有多逍遥,完全没有想过会忽然变成今天这样的狼狈不堪。
“回皇子,回宰相大人,不是属下不肯卖力,属下本来今日就能前去皇宫为世尊大人疗伤,谁知道已经在西门家族的商行订购下来的重要材料,却被一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给夺走了……”
听了梁宇的话,皇子顿时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大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抢夺我世尊需要的东西!”
方云林的骂声到了嘴边,但既然皇子已经骂了,他只好将话收回肚子里。